她揮開手,自己緩慢去到正殿,然後將殿門關上,隔絕一眾人視線。
皇帝嘆了口氣,和他的皇后在門後等候著,準備一有什麼事動靜便破門而入。
而入殿的鄭若依踉踉蹌蹌地跪在地上,再從床塌下取出小小的一個檀木箱子。
這個箱子誰都沒有看過裡面有什麼,其他的人會小心的將這時常的清洗,但不曾開啟過。
那時她還不是太后娘娘,也不是雲貴妃娘娘,是從鄭嬪開始的,一直到如今。
而這沒有上鎖,他人不可以看,而對青藍,她只隨意吩咐一聲。
當時更是笑著說的,一點都沒有命令的意思。
她是想讓青藍開啟看看裡面是什麼,但她的青藍便是那般的乖巧,只是隨意一句笑言,她就當做是主子命令。
“可是青藍我是想讓你開啟的呀,我只是…我只是不好意思……”
鄭若依紅腫的眼睛又有淚珠滾落而下,她顫抖著將一直未上鎖,輕易就可以開啟的蓋子掀開。
然後就見裡面許多副畫卷,還有荷包,帕子,香囊等等散落著。
“這都是我給你做的,青藍,只是你再不能看到了。”
全都是她親手做出來、畫出來的。
她這一生只給先帝與當今陛下做過那些繡活,對陛下,是出於無奈給他做了。
而做出來後陛下戴上幾天也就忘了這事,從那以後她不需要再做了。
給她的兒子做,不過是那一腔母愛臨時爆發,之後累了痛了瞬間就消散了。
她想的很開,自家皇子兒子不會缺少這些。
但其實…她的青藍,受寵的雲妃娘娘的貼身大宮女也不缺這,就是她自己也會做。
鄭若依臉頰泛淚的從裡面拿出一個香囊,邊上繡著一個有些不對稱的“青藍”。
“我是想將這交給你,然後能夠喚你一聲、阿藍,可是我不敢啊……”
鄭若依聲音嘶啞的說道。
她指尖拂過那一個個手工繡活,每一樣都有著故事,但都沒有送出去。
她再取出一幅畫卷展開來,只看到一點的衣袂,她便只感覺心裡似有鋒銳的刀子劃過。
又似乎那刀子有些鈍了,一下下斷斷續續的,每一下都生疼。
身形猛地一抖,鄭若依逃避性地站起身,身形歪動,手一軟,畫卷掉落下去,鋪在光滑平坦的地面,畫卷完全的展開。
前世便是習畫,今生都在畫畫,喜歡繪畫,或會出於無奈或算計給他人作畫。
她如今畫技也可以被說一聲大師,更何況畫的是完全深刻在她靈魂中的人。
畫卷中的人栩栩如生,如今看來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