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百里嫿微噎。
“他帶著一對樂師來的,還說……”百里徽言用怪異的目光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眼,“蘇無咎讓他對你說的,昨晚實在抱歉,希望沒有嚇著你。”
百里徽言揚起一邊的眉毛,“說,你們昨晚發生什麼了?”
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一時也沒人注意到他們,百里嫿對著百里徽言勾了勾手,百里徽言傾著身子支起耳朵,就聽百里嫿在他耳邊壓低的氣音,一字一頓的說了三個字,“沒——什——麼。”
百里徽言頓時知道他被這個丫頭戲耍了,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門,“行啊你,連三哥都敢糊弄了!”
“第一局,請七公主上場。”舞臺上的太監宣佈書法局第一局被抽中的人選。
百里徽言和百里嫿皆是一愣,前者挑眉,“你今天的中獎率有點高啊。”
百里嫿不置可否的一笑,“讓三哥吃驚的還在後面呢。”隨即起身向中間的舞臺走去。
主持太監出的題目是,默寫《詩經》裡的《卷耳》。
有人因為震驚開始竊竊私語,這首詩篇有不少複雜的生僻字,就算是讓他們照著抄也不一定能抄的對,卻要默寫?而且還要看書法如何,頓時有不少人面露難色,暗暗祈禱抽到自己的題能簡單一點。
臺上已經擺放著一椅一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
百里嫿走過去坐下,頓了頓才提起了筆。
她握筆的姿勢和宋睿如出一轍,帶著一股沉靜又從容的高深。
臺上的少女低頭,默默的書寫起來。
臺下看著她的眼光各異,大多數是看笑話的,雖然她在剛才的棋局上讓人出乎意料了一把,可是讓默寫《詩經》裡隨便抽取的一首詩文,除非她能把整本《詩經》都背下來。
這樣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是人們所傳的廢柴公主?
正在大家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臺上兀自傳來少女清脆簡短的聲音,“好了。”
她的話讓連站在她身邊的太監也嚇了一跳,趕忙低頭看向桌面,白色的紙張上果然落滿了顏筋柳骨、鸞漂鳳泊的字跡。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僕痡矣,云何籲矣!”
太監不確定的檢查了一下紙張,筆墨未乾,確實是剛才新寫的。他又照著書籍對照,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