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姐!”
百里婕眼疾手快的攙住搖搖欲墜的百里妗。
剛才還宛如芙蓉的臉頰,此時一片灰敗。
百里婕:“這個人也膽大包天了!這裡可是皇宮,他如此目中無人,皇姐應該叫人把他抓起來打進天牢!”
“住嘴!”看著男人白色的衣襬徹底消失在拐角,百里妗臉色有些難看,“回去吧。”
說罷轉過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後面的宮女趕忙為她打起華蓋,一時空氣凝結,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蘇無咎抱著百里嫿前腳剛到宥蘭宮,後腳百里徽言帶著人尋了過來,待看見百里嫿的樣子,又心疼又擔心,趕緊派人去請了御醫。
索性薔薇花刺並不長,全身看起來血跡斑斑,實際上都是皮外傷。御醫靜若寒蟬的開了藥方,便告退了。
百里徽言派人去御藥房照單抓藥,等待的空閒,伺候百里嫿的那個老嬤嬤也亦步亦趨的趕來了。
老嬤嬤人前人後是完全兩種不同的面孔,百里徽言並不知道此人平時對百里嫿不好,所以只趕緊吩咐她進去伺候百里嫿換衣。
“我還沒來得及問,這怎麼回事?”百里徽言和蘇無咎坐在外廳,試圖問清緣由。
蘇無咎掏出他墨色的摺扇慢條斯理的驅逐著熱浪,“我也不清楚。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就躺在花叢裡。”
百里徽言將他打量了一番,他胸口處被沾染上的血跡已經發黑乾涸,像是在雪白的天地間盛開的的朵朵梅花,非但不覺得狼藉,反而透著一種灑脫與異樣的妖冶。
蘇無咎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幹嘛這麼看著我?像是喜歡上了我一樣。”
百里徽言嫌惡的切了一聲,話又說回來,“這次謝謝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蘇無咎無所謂的笑笑,“路過,換做是誰我都會救。”
百里徽言這次沒有反駁他的話,衝他挑了一下眉,“還有今日父皇那裡,如果沒有你的話,父皇絕對不會賜予丹嬰那麼大的殊榮。這孩子從小受了不少苦,就因為她的母族沒什麼背景,在父皇那裡討不到一點好處。”說罷又哎的嘆了一聲。
蘇無咎心想,那姑娘長得又瘦又小,如果是他來養的話,肯定不出一年就喂得會白白胖胖的。
可惜他不能養啊,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公主呢。
可惜,真可惜。
口裡隨意的搪塞:“也就隨口一提,不足掛齒。”
換好衣服的百里嫿本想出來拿紙筆,好把剩下的書抄完,結果在門口就聽到了這一幕。
她的手不自覺的抓緊門框。
百里徽言輕輕吸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舔了舔唇,隔著桌子上身探近蘇無咎,像是下定決心,又像是試探。
“要不……你娶了丹嬰吧。”
空氣瞬間陷入安靜,等待的時間像是被無形的拉長,彷彿隔了一個世紀。
百里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莫名的認定這是對她的某種宣判,一判天上,一判地獄。
心裡還有點不受控制的躍躍欲試。
窗戶外從樹枝間落下來斑駁的光影打在她過分纖瘦的小背上,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像是此時的門外承載了她全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