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悟虛卻似乎知曉,斟酌著詞句,繼續解釋,“這藏書樓,並非收藏功法秘笈。修士院,既然是諸位修習生活娛樂的地方,那便需要有一個知識普及開闊眼界的場所,我玄陰星乃至玄陽星、幽冥星的天文地理,風土人情,這些都應該讓諸位知曉。甚至一些樂譜,諸位閒暇之時,可以娛樂一下。”
莫說李德清,便是其餘七人,也有些糊塗了。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悟虛嘆了口氣,看著李德清,“你們李家家大業大,書香門第,何不找些書籍來?拓印手抄都行。先做個閱覽室,你們修心之餘,可以一起看看書,交流交流,增廣見聞即可。”
李德清,長大了嘴。雍州城內,李家的藏書是算最多的。但那些藏書,其實自己能拿出來的?再說,這狗屁藏書樓,閱覽室,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悟虛見李德清,依舊沒有回話,在那裡裝呆若木雞,只好又嘆了口氣,“當然,你只是帶個頭。貧僧也會拿出一些典籍來。至於其餘諸位,貧僧也希望能夠出些力。”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他人自然捧場。有一個大膽魔修,竟然露出一絲淫笑,大約是想著到時候,自己親手謄繪描紅一卷群魔亂舞春宮圖?至於李德清,只是在那裡苦笑,含糊不清地哼哼啊啊。
“呼延曇,”悟虛忽然又振聲喝道。
呼延曇,渾身一緊,站了起來,苦著臉,“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悟虛這次,倒沒有說什麼你們呼延家家大業大,只沉吟道,“貧僧也隱約聽說,你們呼延家老祖,當初本是雍州一獵戶。一次與同伴,冒險追捕一頭受了重傷的魔獸,竟然一路到了魔域極北地,進了一處洞府。奇遇之下,大難不死,成了修士,累積數代,成就了此番基業。貧僧也曾見過耶律道友出手,殺伐剛猛,亦正亦邪。”
呼延曇,聽悟虛如此說,頗為自豪,“晚輩不才,卻也聽聞佛門有怒目金剛。家主也時常教誨,若殺人是為了救人,則一殺到底,無所畏懼。”
“好!好!好!”悟虛連說了三個好,卻是話鋒一轉,“呼延賢侄,你方才說你主修的乃是一套刀法,名曰九轉殺刀。可否演示一下?貧僧也好因材施教。”
呼延曇,用這套刀法,不知在雍州城內外殺了多少人。更何況,刀法須得心法驅動,又豈是看一遍便能夠偷學去的。呼延曇,不疑有他,走出十餘米,以手作刀,將九轉殺刀使了出來。
只見,刀風轉轉,愈演愈烈,陣陣殺意竟然蔓延到眾人所在之處。便是此時,悟虛伸出一指。
一指如劍,浩氣蕩然,破空而去。不但將那些殺意悉數破去,更是壓得呼延曇幾乎動不了。
呼延曇,站在遠處,手臂在空中顫抖著。他以手作刀,刀煞數轉,卻忽然被悟虛出手打斷壓制。而且悟虛出手的時機,極其精妙,他若是停手,必然受到極大的反噬。
過河卒子,唯有向前。這便是呼延曇此刻的感受。但悟虛的這一指,卻又完全的壓制住了自己。
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甚至開始出現了幻覺。一個看不到邊的戰場,自己舉著刀,朝前面衝鋒。前後左右,刀劍晃動,漸漸不分彼此,只無情地收割所遇的生命。而自己,也許下一刻會死去。
這他媽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他不禁拼盡力氣怒吼一聲,隨後便看見自己的手臂,飛了起來,化作一把大刀,狠狠的朝著前方劈了下去。
然後,先前的一切消失。遠處,有幾個不相干的人,默默地看著自己。
“阿彌陀佛!“悟虛一聲佛號,對著身邊等說道,”此子似有所悟。“
肖小石,李德清,還有那三名魔修,早就一臉震撼,目瞪口呆。聽了悟虛提醒,紛紛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腦子裡也不知想些什麼,傻了一般。
悟虛看向林豹,林豹手握著長槍,渾身不停地顫抖。他似乎感受到了呼延曇傳來的無邊殺意。
再看牛二,牛二雙目精光閃動。他因緣際會,魔氣灌體,卻一直缺少完整具體的功法。眼前,呼延曇的一番刀法演示,他全都牢牢記了下來,包括呼延曇最後那一聲怒吼,泛著光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