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虛合掌,“小僧與如淨師弟,本是同門,區區小事,何勞掛齒。出家之人,雲遊四方,小僧不日便要前往東海,參拜觀世音菩薩。還請道友轉告馬伕人,若是有暇,小僧自會前往應天府,拜訪師弟和夫人。”
章溢躊躇片刻,似乎有點失望,面上卻笑著說道,“大師真是如閒雲野鶴一般,自由自在。倒叫我等羨慕不已。”
悟虛再次合掌,笑而不語,將章溢和劉伯溫送出門外。之後,走回屋內,坐在圓桌旁,舉著茶杯,一邊想著今夜劉伯溫和章溢的先後到訪,一邊不由說道,“劉伯溫,實乃當世大儒,他自有決斷。你方才為何出言相激?反倒叫人看低了。”
話一說完,心有所感,急忙抬頭望向對面的趙彤。趙彤,眼眶溼潤,幽幽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語。
悟虛只好好言解釋,到了最後,趙彤只說道,“我並沒有激他,是你想激他。若是我激怒了他,也是順著你的心思去做的。”
悟虛無言,好半響,方才說道,“這些修士的事情,不好說。我是不想你牽連進去。你別看劉伯溫仙風道骨,處變不驚,但是修士也有修士的忌諱,若是起了殺心,那也不亞於你平時見過的血流千里。”
“這些修士的事情?”趙彤突然哭道,“修士便了不起麼?說來說去,還不是當我是局外陌生人。”
悟虛無奈苦笑,“哪裡有的事。你不也是凡塵四層修為麼?”
趙彤立馬說道,“那你是嫌棄我修為低了,不過區區凡塵四層而已。不然怎麼說這些修士的事情,你不想我牽連其中?”說話之時,如梨花帶雨,將“不想我牽連其中”說得低低的。
悟虛只得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吧,算小僧說錯話了,還請趙將軍開恩,大人有大量。”
卻不妨,趙彤欺身上來,兩隻小手將悟虛舉過頭頂的雙手扣住,低頭說道,“其實,我自小勤修苦練,稍長又投入八思巴國師門下,得授佛門秘法,修為哪裡應該只有區區四層。”
悟虛,手掌與趙彤手掌相抵,直覺一陣幽香鑽進鼻孔,又聽聞趙彤如此說道,便一邊作勢欲要推開趙彤,一邊問道,“原來如此,那卻是為何?”
趙彤此刻,,任憑悟虛推揉,卻是依舊抓著悟虛的雙手,垂首低聲道,“還記得小雪山上,八思巴國師之語麼?”
小雪山上,八思巴的話多了。悟虛來不及細想,含混地點頭,唔了一聲。便聽得趙彤柔聲趙彤娓娓道來。原來這密宗正宗的天魔舞,乃是喇嘛教教中秘術。一是在重大慶典,充作演示;二是在某位喇嘛修行緊要關頭,由演舞者以秘法,捨身折壽,作天魔舞,以助進階。若是非緊要關頭,也可因此得助益,有利修行。
趙彤與悟虛講完這些喇嘛教隱秘之事,已經是身貼著悟虛,與悟虛兩兩十指相扣,含情脈脈地說道,“相逢便是緣,珍珠莫當錢。一曲歌舞罷,京都夜纏綿。當初月疏閣,大師醉酒贈詩之後,多次相救。後來,你守護龍脈,傷勢甚重,彤兒至天源延聖寺,為大師祈福,多吉大師將我安頓在寺中。”
說到此處,趙彤頓了頓,嬌羞無比的將頭靠在悟虛肩膀。
悟虛,聽聞趙彤說起這些前塵往事,不由陷入此般種種回憶,當趙彤說道為自己在天源延聖寺祈福,不由想到當初自己在寺中拒絕與趙彤相見,心神不由一陣激盪、失守。
又聽到趙彤傳音道,“當時奴家便想著捨身折壽三年,施展天魔舞大法,將你救醒。”
話音一落,屋內燭火全熄。趙彤漂浮在半空,做出種種姿態,或搔首弄姿,或雙手合十,或搔首弄姿,或清淨莊嚴,,萬千百態,不一而足。悟虛但覺眼前萬千女子,各有形態。各有妙處,各有風情,各有緣由。
悟虛不自不覺靈識入曼陀羅法界,在法界佛堂中盤腿端坐,趙彤則化作無數形態各異的飛天、阿修羅,乃至菩薩像。悟虛睜眼望著空中面帶媚色的趙彤們,將自己團團圍繞。
悟虛張張嘴,似乎要誦經,卻不知道持誦哪部佛經?那無數趙彤面相的飛天、阿修羅,到得後來,似乎全都化作一尊歡喜佛像,成男女*之相,作無數姿勢,演無數妙法。
突然佛堂中,有無數聲音響起,有念《般若波羅蜜多金剛經》,有念《佛說無量壽經》,有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那尊歡喜佛又漸漸隱去,但見得趙彤身著薄紗,在空中翩翩起舞,時而撒花,時而歌唱。。
到了後來,但見趙彤悶哼一聲,從空中墜落,伏身於悟虛胸前,雙眼緊閉,滿臉通紅,雙手勾著自己的肩膀,柔軟的嘴唇輕輕地壓在自己的嘴唇上。悟虛正想扭頭避開趙彤的吐氣如蘭,雙手卻不由自主的緊緊扣在趙彤後背。
正所謂
天上神仙下凡來,地上名士難上臺。
別有佳人暗傾心,十指相扣天魔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