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他便是那刀雪客的弟子?我們雖得知訊息那刀雪客可能會出現在此地,可埋伏多時皆不見其蹤影。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貿然動手,便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可收拾,還需小心行事。”那挑夫又緊了緊肩頭的擔子,垂著頭說道。
沈家下人及忙抬起頭又看了看身後,並無人路過,輕咳一聲,接著說道:“那沈家的少爺乃是個浪蕩子弟,根本不會武功。可昨夜只出去了一夜,今早方回,竟多出了一身驚世內力,就連那沈疏劍都無法探出其底。你說,若非他昨夜遇見了甚麼高人,焉能有今日的造化?”
“害,天下能人何其之多,即便如此,也不能斷定便是那風雪孤俠刀雪客的傳人啊。”那挑夫不屑一顧的搖頭苦笑道。
可那下人又一臉奸笑的湊上前來,低聲說道:“那寒冰真氣,又當如何解釋?”“寒冰真氣?此時當真?”挑夫聞聽此言,眼中又放出光芒來。
沈家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你我乃是自己兄弟,我又如何能騙你?此時事關重大,我當然也不能含糊。世人皆知,全天下唯一一個會寒冰真氣的人便是那刀雪客,此乃客雪山莊的看家本領。”
“也正是那沈疏劍親口所說,他在探沈墨魚的內力之時分明感受到那藏在體內幽寒至極的寒冰真氣,此事焉能有假?由此可知,昨晚與他相會又傳他功力之人,必是刀雪客!如今我們雖不知刀雪客去向,卻撞上那更容易得手的沈墨魚,豈不是天助我也?”
挑夫重重點了點頭,滿臉堆滿笑意:“既然如此,我這便去設法通知兄弟們,先發制人,今夜便動手!殺他沈疏劍個措手不及,即便把沈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雪中遺卷!”
兩人又商量了些瑣碎之事,便分開往巷子兩端不同方向離開,避免惹人注目。而那沈府下人回到府中,一切如常並未被人發現。
又過了一陣,那被沈疏劍派去白馬寺詢問之人已然折返,向沈疏劍回報,沈墨魚缺失奉了那空玄禪師之命,於亥時之後前往白馬寺禮佛敬香,又在寺中歇了一夜。
沈文氏破涕為笑,若清水般的雙目之中閃爍著愛意,急忙對那沈疏劍道:“果然,魚兒並未說謊。此事已然明瞭,你快快放了他罷。”沈疏劍卻端坐在堂上,徐徐搖頭道:“不,此事尚有些蹊蹺。即便如此,亦不能放他,否則,家法何在?”
“你......”沈文氏說不過他,只得憋著滿肚子氣一個人悶悶回到房中,不在於沈疏劍說話。而沈疏劍則是獨自坐在堂上,斥退左右,靜靜地思考些甚麼。今日不知為何,心驚肉跳,一股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且說那待在石室中的沈墨魚,發呆了許久,才緩過神來,緩步來到那石門前,用力推了推,可千斤重的石門紋絲未動,他無奈的搖頭嘆息,靠著石門席地而坐,仰著頭望著那窗外折入的一縷光線,心裡想道:“我真的錯了麼......”
可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想學武,一者可以保全自己,二來亦可光耀沈家門楣,何錯之有?說罷,便從懷中取出那雪中遺卷,雖被汗水浸溼,但此時也已幹了。
捧著那雪中遺卷,沈墨魚便動起心思來:“照師父所說,我此時已擁有他畢生功力,若是學起武功來,豈不是事半功倍?若是我學會了這雪中遺捲上的武功,那破開這石門逃出去,豈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此處,沈墨魚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想到便做,從不猶豫。立即起身來到那小窗邊坐下,藉著那唯一的光亮,將那雪中遺卷展開,第一卷便是那霜雪飛劍指的指法招式與運功心決。
“氣隨意動指飛揚,定氣凝神心若霜。任督衝帶陰陽變,氣海催發聚商陽。丹田凝霜化飛雪,三陽外關連中衝。曲澤少海勾陽池,尺澤少海會少商。”
霜雪飛劍指共分為七招七指。此乃霜雪飛劍指第一招寒雨飛霜的指法口訣,沈墨魚反覆唸了三四遍,仍然滿頭霧水,不解其意。他本是沈家大公子,自小便受眾星捧月,被嬌慣長大,即便是兒時讀書識字也是爹孃硬逼著學,才學會了識字。
正因如此,他能看懂這雪中遺捲上寫的是甚麼已經很難得了,至於這通篇的穴道經絡,他看在眼中,如同天書。又唸了幾遍,不僅沒有絲毫領會,反倒沒了耐心,心中煩悶,隨手將那雪中遺卷丟在地上,嘆一口氣便躺會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