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市廣電局幼兒園一開學,蘇卿便把豆豆送到了幼兒園託班。蘇卿領著豆豆來到託班教室,萬分不捨的把兒子交給了當班的李老師。
豆豆第一次進幼兒園,看到一群小朋友圍坐在桌子旁認真地吃著早飯感到很是好奇,尤其是看到角落裡堆放的各式各樣新奇的玩具,頓時忘記了媽媽,跑過去抓起玩具便自顧自玩了起來。
蘇卿望著兒子專注玩耍的幼小身影,哪裡捨得下放心離開。李老師見狀忙勸道:“趁著他沒注意,你快走吧,要不然一會兒他就不讓你走了。”
儘管蘇卿心裡明白,可是兒子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感情上哪裡捨得下?一出教室她便禁不住抹起了眼淚,一步三回頭邊走邊哭,心裡胡思亂想道:“豆豆發現媽媽走了會不會以為我不要他了?他肯定會哭著找媽媽的,要是找不到一直哭可怎麼辦?”
回到電視臺辦公室,她忍不住給丈夫打去了電話,把送兒子去幼兒園的經過哭訴了一遍。
耿志遠倒很冷靜,勸說道:“孩子終究會離開父母獨立生活的,這是他第二次斷奶,習慣了就好了。”
“呸!”蘇卿嗔道:“豆豆還不到三歲,又沒離開過我,找不到媽媽肯定會哭的。不行,我想回去把他接出來……”
耿志遠無奈道:“今天接了明天還得送,別想他了,豆豆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傻。”
“敢說我兒子傻,你才傻呢!”蘇卿一腔怒火總算找到了發洩的地方,朝著丈夫好一通埋怨。
耿志遠耐心等她埋怨完了以後才道:“消消氣,下午我跟你一塊去接豆豆,這總行了吧?”
“那行吧,你怎麼過來?”蘇卿發過火後總算消了氣,只是不敢去想兒子,一想到兒子仍舊是牽腸掛肚。
耿志遠道:“我先開車回家,放下車後打的去廣電局幼兒園等你。”
“行,咱們在幼兒園門口不見不散。”一提到接兒子,蘇卿恨不得現在就到下班點,立馬可以去幼兒園接回兒子。
放下電話後,耿志遠暗自搖了搖頭。老話說得好,孩子是爹孃的心頭肉,把豆豆一個人留在幼兒園,當爸爸的怎麼能不心疼呢?
但是,孩子不可能永遠留在父母身邊,終究要走入社會融入集體中。父母也不可能一直照顧孩子,包辦他的一切生活。
作為一個人,孩子早晚有一天會長大,成為獨立自主的個體。幼兒園僅僅是離開父母懷抱的第一步,將來一步步升入小學、中學、大學,畢業後工作、結婚、生子,類似的人生不斷輪迴才有了生生不息的人類社會。
耿志遠正在感慨間,張玉瑩突然打來電話,通知他參加九點鐘召開的公司中層幹部會議。放下電話後,耿志遠暗自琢磨道:“五六十人的小公司非要弄上一堆中層幹部,弄就弄吧還光給人家一個空名頭,即不給他們相應的待遇,也不給他們一定的權力,時間長了大夥能願意嗎?這次開會,不知道嶽為本又想出了什麼花樣弄著這幫人瞎折騰。”
公司中層幹部會議非常正式,由嶽為本親自主持,黎道生、梁廣原、寇萬山和林蔭均全部出席,公司的全部中層幹部:耿志遠、張玉瑩、嶽晴、木曉月、宋淼、周敬和蒲華也一一到會。
嶽為本先是把公司經營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然後話鋒突然一轉,開始點評各個科室去年的表現。說到技術部時,他臉色一變道:“技術部去年工作做的很不到位,公司成立技術部原本是想促進公司設計人員設計水平的提高和進步,但是技術部去年做的不好,沒有一項技術方面的實際工作……”
耿志遠在下面聽得好笑,原本成立技術部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排的地方,省得把他惹毛了辭職離開,沒想到反倒成了他工作不稱職的一大罪狀。
嶽為本話音剛落,梁廣原接著又補充道:“我覺得公司的規章制度必須落到實處,尤其是考勤制度,別管他是不是中層幹部,遲到曠工都要受到懲處。”
耿志遠此時方才聽出點味道來,看來今天所謂的中層幹部會議,實際上是對他的批判大會。嶽為本等人對他去年長時間不在遠為公司露面的行為有了意見,藉著開會的由頭予以圍攻指責。
遠為工程公司發展到現在,整個公司人不過百,年合同額不超一千萬,正處在不上不下的岔路口。挺過這一階段,公司便可獲得極大發展,挺不過去極有可能會陷入到樹倒猢猻散的悲慘境地。
正處在如此關鍵的時期,嶽為本、梁廣原等人不想著如何提高公司競爭力,反倒一門心思搞起了內鬥和瞎折騰,真可謂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此,他嘻嘻一笑道:“梁院長說的對,確實是需要加強考勤。既然是制度,那就得一視同仁,即便是院級領導,如果缺席也得以曠工論處。”
梁廣原是省院一分院的院長,平日裡在省院上班,只是偶爾來遠為公司露露面,所以如果真是深究起來,他的考勤最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