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事情對耿志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但是對韓志強來說,卻是一個大大的教訓。從此之後,他自傲的性子收斂了許多,對耿志遠更是從敵視變成了友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耿志遠倒好茶水,拿出註冊化工師的教材開始學習。註冊化工工程師是針對工程設計行業中的化工專業人士設定的一項執業資格考試,據說以後設計院資質認定也要從對職稱數量的要求轉變為對註冊證書種類及數量的要求。
註冊化工工程師考試分為基礎課和專業課,考試政策規定2002年以前獲得高階工程師職稱的人員可以直接考專業課,而未獲得高工職稱的人員只能從基礎課考起。
耿志遠如今依然是工程師,所以儘管他已經畢業七年,仍然要跟剛畢業沒多久的年輕人一起備考基礎課。
基礎課考的主要是大學裡學的課程,什麼高等數學、普通物理、普通化學、三大力學(理論力學、材料力學、留意力學)、計算機基礎和電工電子技術。
畢業七年後再次拿起書本,耿志遠也有些怵頭。一是精力上不如上學時充沛;二是雜事太多,注意力無法集中;而最重要的是,畢業走入社會後,再也沒有了上學時的單純,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避開世俗的打擾,專心致志的學習。
“唉!好累啊!”看了沒一會兒,耿志遠便覺得頭昏腦脹,合上書本揉著腦袋感慨道:“畢了業這麼多年再拿起書來,真是看不進去呀。”
一旁也在認真看書的陳昕笑道:“耿工,別說你了,我現在拿起書來都覺得頭疼。”
柏旭陽插嘴道:“我也是,現在讓我看書還不如讓我多幹點活呢。”
夏蘇笑道:“我都四十多的人了,不也得照樣考嗎?看不進去也得看啊,有個證總比沒證好。”
“是啊。”耿志遠嘆了口氣,開啟書硬著頭皮繼續看。正在此時,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瞧,原來是劉駿打來的電話。
“耿總,出事了!”劉駿驚慌道:“車間裡兩個工人打架,一個拿刀捅死了另一個。”
“什麼?”耿志遠大驚失色道:“你再說一遍。”
劉駿喘了口氣,鎮定下情緒道:“車間裡兩個工人,早晨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起了口角,其中一個掏出刀子捅死了另一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耿志遠急道:“報警了嗎?”
劉駿道:“報了,警察已經把行兇的工人控制起來了,正在勘查現場。”
耿志遠強自鎮靜,發生這種事情他去不去廠裡都沒什麼作用,只得吩咐道:“配合公安機關保護好現場,有什麼訊息及時告訴我。”
“是。”劉駿擔心道:“我主要是擔心被害的工人家屬來廠裡鬧事。以前在氮肥廠時,曾經出過這種事,最後廠裡不得不賠了一大筆錢平息此事。”
“哦?”耿志遠疑惑道:“這種事算工傷嗎?工人之間發生的衝突,又不是因為廠裡工作出的事。”
“我也不清楚。”劉駿道:“這個得問問法律界專業人士。”
耿志遠大腦急速運轉,好一會兒才道:“工人是在廠裡出的事,於情於理我們也得派人陪著家屬,但是不能把責任攬到我們身上,你明白這個分寸嗎?”
劉駿在國企幹了近十年,見慣了各種突發事件和人性的險惡,會意道:“我明白,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會輕易惹火上身的。”
打完電話,耿志遠琢磨了半天,又打通了林楚的電話,把事情跟她溝通了一下。林楚自小嬌生慣養,更是沒碰到過這種血腥的事情,頓時驚慌失措道:“志遠,在廠裡殺了人,會不會強制咱們關門啊。”
耿志遠差點被她逗樂了,笑道:“這是職工個人業餘時間衝突,又不是廠子裡的安全事故,怎麼會強制我們關門?”
“那就好。”林楚心有慼慼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耿志遠問道:“我擔心被害工人家屬要求定為工傷,藉機到廠裡面鬧事。你認不認識法律界人士,咱們好請教一下。”
“法律界人士?”林楚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抱歉,我還真想不起來有從事法律的朋友。”
林楚一句話驚醒了耿志遠,諾大的楚遠公司竟然沒有設定法務部門,萬一遇上法律上的糾紛且不是手忙腳亂?
“那好吧,我再問問別人。”耿志遠嘴上說著,心裡卻有了別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