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遠畢竟還愛著魏曉,在他心底深處依然殘存著一絲遺憾,沒有跟魏曉成為夫妻的遺憾。人終究是個感情動物,耿志遠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陸怡,因為他們之間未曾有過愛情。
但是面對魏曉,耿志遠卻沒有足夠堅決的勇氣予以拒絕,尤其當魏曉在他耳邊道出了離婚的真相:“因為第一次給了你,所以羅洋才耿耿於懷家暴於我。”
霎時間,憐憫戰勝了道德,情感吞噬了理智,王水一般的柔情終於腐蝕融化掉了那顆鋼鐵意志的心,釋放出了壓抑已久的愛情洪流。
車外刺骨的北風狂嘯著,鵝毛大雪飄然而下,而車內卻是一片春意盎然。
回到家中,耿志遠興奮之餘還有些愧疚,愉悅中夾雜著背叛的自責,兩種情緒縱橫交織令他難以取捨。
“老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瞞著卿卿跟魏曉偷情還真是有種非常刺激、險中求勝的快感。”耿志遠坐臥不寧,原地踱著步暗道:“不行,偷情會讓人上癮的,我要是繼續這樣沉淪下去,萬一被卿卿知曉,怎麼向她交代?難道跟卿卿分手去娶魏曉?不!不能這樣做!”
一想到後果,耿志遠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沉思道:“慾望誘惑下令人犯錯,男人的原始慾望還真是無法控制。但是為了卿卿,我必須懸崖勒馬,堅決跟魏曉劃清界限,不能再犯錯誤。否則一旦失去卿卿,絕對會遺憾終生。”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疏遠會讓魏曉傷心,他的心禁不住有些痛。耿志遠心亂如麻道:“一個魏曉就讓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養小三的那些傢伙怎麼會過得如魚得水、心安理得?唉!我反正幹不了腳踩兩條船的齷齪之事。”
翌日清晨,情緒不高的耿志遠剛到現場辦公室,杜弘毅急匆匆過來道:“耿工,咱們去現場吧,今天上午合成氨三個塔吊裝。”
“哦,對!”耿志遠暗道慚愧,最近一直忙著整頓楚遠學校,把吊裝氨合成塔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梁城化肥廠原先有一套8萬噸合成氨裝置,趁著這次搬遷,又新上了一套18萬噸合成氨。18萬噸合成氨採用新的塔鍋一體化工藝,即合成塔下端與廢熱鍋爐直接連線,從而省去了危險的高溫高壓二出管線。減少了熱量損失的同時,也提高了裝置的安全性。
來到現場時,化肥廠該專案總負責人時敬恩帶著一大群人已經圍觀多時。耿志遠帶著宋宸,跟在杜弘毅身後匆匆擠進人群,遠遠瞭望著幾臺吊車配合著小心翼翼地將氨合成塔緩緩豎起。
吊車與框架上的吊點想配合,先將平躺在地的氨合成塔一端拉起,待塔頂及上半部分拉進框架內後,再將塔小心調正。
廢熱鍋爐已經就位,合成塔豎立後緩緩對到廢熱鍋爐介面上。
眼看著兩個裝置順利對接完畢,時敬恩長舒了口氣,帶頭鼓起了掌。眾人正在熱烈鼓掌慶祝吊裝成功,化建現場技術負責人卻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時總,不好了……出問題了!”
時敬恩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出了什麼問題?”
“合成塔下端出口法蘭的螺栓孔跟廢熱鍋爐進口法蘭螺栓孔對不上。”
“什麼?”時敬恩一臉嚴肅朝耿志遠質問道:“耿工,這是怎麼回事?”
耿志遠心道:“合成氨裝置我又沒參與,你問我,我上哪兒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得看圖紙呀。”
“時總,先看看圖紙再說。”耿志遠說著,問宋宸要過圖紙來,鋪在地上一一檢視。
不多會兒,耿志遠便找到了原因。他拿著兩張管口方點陣圖用手輕輕拍了拍,搖頭道:“還是沒跑了,這錯到底還是出在圖紙上。”
“時總,問題弄明白了。”耿志遠指著兩張管口方點陣圖道:“你看,圖紙上規定了合成塔底部出口法蘭螺栓孔方位,這個沒什麼問題。你再看這張圖……”
耿志遠又指著廢鍋管口方點陣圖道:“你看,廢鍋上氣體進口法蘭的螺栓孔方位應該跟合成塔一致才能對的上,這上面沒有,估計裝置製造廠按自己的圖紙製造的,所以造成了對不上。”
一臺吊車一天的租金高達好幾千,現場兩臺吊車等著,根本耽擱不起。時敬恩冷著臉道:“我不要原因,我要結果。你就說接下來怎麼辦?”
耿志遠大腦飛速旋轉,按理說他把責任推到合成氨裝置負責人何鳳文身上毫無問題,只是現場不等人,不可能等何鳳文召集人商量出結果來再安裝。那樣的話,時敬恩絕對會告到穆繁羽那裡去。
可是,擅自作出決定是要負責的,還有可能兩頭不落好讓何鳳文埋怨一番。
如今態勢,怎麼處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