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謝謝。”耿志遠情知此時不能硬充好漢,便順從的躺到了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
“聽說耿工中毒了,要緊嗎?”中午時分,田洪山得到訊息後,匆匆趕過來探望。
“沒事,好多了。”歇了一上午,耿志遠感覺上已經好了許多,至少腦袋不那麼發暈了。
田洪山勸慰道:“以後早晨別上去,海邊早晨的風變得快,等到下午或著傍晚風向穩了再上去。”
“謝了,田工,我以後注意點。”耿志遠點頭道。
田洪山見他並無大事,笑著拉過身後一箇中等個子的年輕人道:“我這個夥計跟你是老鄉,聽說你來了非讓我帶他來認識你一下。”
“哦?”耿志遠打量了一眼田洪山身後的年輕人,那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穿著敬州石化的工作服,模樣陌生得很,記憶中並不曾認識。
“你是……?”
“我叫劉理清,我父親是劉若谷,我聽他說起過你。”劉理清一句話讓耿志遠大吃一驚,愕然道:“劉總是你父親?”
“是呀,我爸又不是什麼名人,我用不著亂認爹吧?”劉理清倒很幽默,笑嘻嘻道。
“哎呀,劉工,認識你很高興。”耿志遠緊緊握住劉理清的手激動道:“我在化肥廠的時候,劉總可幫了我不少忙,對我照顧很多。”
“我爹在家裡可是把你一頓誇,說你前途無量。”
耿志遠臉一紅道:“劉總過獎了,我就一普通人,前途無量這四個字可不敢當。”
“立清是我們公司硝酸車間副主任,在我們一塊進廠的夥計們裡邊數他乾的最好。”田洪山誇獎道。
“你看你,吹我幹嘛?夥計你也幹得不差呀!”劉理清錘了他一拳道。
“我可比不上你。”田洪山羨慕道:“你都是車間副主任了,我還是個普通技術員呢。”
劉理清笑道:“你是廠裡技術部的大工程師,我們車間都是一線幹活的工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不能比呀。”
兩個人又插科打諢互相損了一遍,這才算是偃旗息鼓。劉理清跟耿志遠互相留了電話,他又道:“縣化肥廠虧損的厲害,運轉不下去了,說是要下崗一部分職工,弄得廠里人心惶惶。”
耿志遠驚詫道:“怎麼會這樣?現在硝酸市場還可以呀,一噸酸至少能掙個三四百。”
“架不住人多累贅多呀。”劉理清嘆道:“光退休職工就好幾百人,一年醫藥費加退休費接近上千萬,你說能好得了嗎?”
“企業的負擔這麼重?”耿志遠忽然想起嶽院長曾經說過,爭取一兩年內將全院職工的社會養老保險辦好,結束設計院企業養老的歷史。
“是呀,越老的企業負擔越重。”劉理清又道:“陳廠長據說要辭職,準備自己謀條出路。”
“陳健?”耿志遠大驚失色道:“他都幹到副廠長了,還辭什麼職?”
“聽說是寧城一家企業要聘他,給的待遇很高,比化肥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連陳健都忙著尋了出路,看來縣化肥廠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