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方寧翻看著報告的手頓了頓。
——到了這種地步,周悠然居然還能想著鄭嶺,她倒是情比金堅。
她抬眼,看向坐在她對面的馮醫生,忽然問了句:“馮醫生怎麼看?”
正提筆準備對她進行提問的馮尋唇邊笑意微斂,她抬手扶了扶金絲鏡框,臉上情緒滴水不漏。
“挺好,是個正常人。”
站在方寧身後的兩個警衛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位馮醫生,兩人的眉頭都緊緊蹙著,似乎覺得她的回答有些問題。
馮尋對他們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她放下了手中的筆,再度開口。
“可惜我是警方委託來替她做精神鑑定的醫生。在我這裡,得到‘正常人’這個結果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問她為什麼會對虎娃的死這麼難過,因為從她的日常描述中,這個孩子顯然是和她老公和婆婆站在一邊對她打罵的。”
“她說這是她沒了三個女兒才得來的兒子,是她的命根子。”
話音落,亭子內一片死寂。
“我又問她,知不知道翟天薇她們已經做證她殺死了自己的婆婆;按律法,她很可能要被判處死刑。”
“她愣了一下,又辯解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因為老四的前面幾個拐來的老婆都是被這個老太婆打死的,這種人死有餘辜。她不但不該死,警方還要獎勵她才對。”
說著說著,馮尋突然就樂出聲了。
她笑著問方寧:“你看,她是不是腦子清醒的很。不但知道跟你父母要賠償金,還知道替天行道這個道理呢。”
“我要是真給她出具了精神病鑑定證明,那不就是侮辱她了嗎?”
涼風送來幾縷涼意,亭子內安靜到只聽到馮尋的笑聲;可是方寧卻看到了那笑容之下的滿滿苦澀。
——她在難過什麼?
“最後,我問她為什麼要向漳井村的村民舉報齊音逃跑的事情。明明這件事對她也有利,難道是齊音曾經跟她有過什麼仇嗎?她存心報復嗎?”
“她給我的回答和翟天薇告訴我的一模一樣。是因為嫉妒、心裡不平衡、所以她就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