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雲雖然嘴上說著,面上裝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內心的恐懼卻是直線上升。
面對楚王點出的罪名,他並沒有否認,反而持著樂觀的心態。
虞喬感覺到這位賈縣令非常狡猾,不但不害怕身背的罪狀,就連自己這個楚王也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楚王知道本官的來歷麼?”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賈雲淡淡一笑:“那就請楚王一劍殺了我。不瞞您說,這駐地守軍便是由我來調動,至於你說的那些荒唐之事,本官根本未曾做過,楚王殿下可以到衛都一訪,立刻便知下官的聲名。”
他對那些罪狀矢口否認,這就像一個殺人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是不會交代實情。
虞喬躊躇不決,原有的計劃只因偶遇到賈雲而全部打亂,如今他很希望百越就在這裡,想起胡亥的叮囑,他緩緩收起寶劍:“人在做天在看,希望賈縣令收斂一些,若是讓本王查到些蛛絲馬跡,莫怪我來個先斬後奏。”他想了很久,覺得不能在眾人面前丟了楚王的面子,刻意丟下這番狠話以此來警示。
李中南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一切被賈雲所攬,自己頂多被訓斥一番或是受些皮肉之苦,索性伏在地面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
聽到楚王如此說,賈雲心裡的那一絲恐懼頃刻間化為烏有。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得意:“楚王似乎認定下官是罪惡之人,不知您安的什麼心?今日這番話,下官定會上報趙丞相,由他來定奪。”老道的賈雲居然將趙高抬出來向虞喬這位楚王施壓。
他鐵青著臉,憤憤握著穿雲劍,恨不得一劍除掉這位跳樑小醜。
倪星搖了搖頭,輕聲笑道:“賈縣令似乎很威風,你真的不怕死麼?”最後一句話變得很冷,賈雲有種墜入冰窟的感覺,正要回答倪星這個問題,只覺得項間一緊,一股強烈的窒息襲向自己,就連呼聲都發不出。
“我可並不畏懼什麼趙丞相。”倪星的手臂緩緩抬起,賈雲的雙眼已經微凸,身體懸在空中不停地掙扎,喉間發出呼呼聲響,死神正在一步步靠近。
李中南本想出聲制止,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若是替賈雲說話,搞不好這個副將也會被革去,所以乾脆選擇沉默,埋首跪伏在地。
虞喬眼看賈縣令將要斷氣,忙出聲制止住倪星。
“難道你不想為民除害?”
虞喬當然想除掉賈縣令,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權衡之下,他覺得賈雲不能就這樣死去,倘若趙高得知此事,一定會向胡亥施壓,屆時倪星將會被法辦,為了顧全大局,他只有及時制止。
“先放了賈雲,容我和你細說。”溫柔的聲音令倪星無法拒絕。她瞅了瞅那雙柔情滿布的眸子,緩緩鬆開手:“你太令我失望了,這個楚王的爵位真的那麼重要?”
他意識到倪星產生了誤會,但是當著賈雲的面又不便解釋,只能移開視線,望著拼命喘氣的賈雲:“賈縣令請回,你的惡行昭然若揭,早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驚魂的賈雲剛從死神手中逃脫,他沒有多說一句話,狠狠望了兩人一眼,騎上馬一路狂奔。
李中南以及那些軍士跪在地上聲不敢出,隨時聽候著楚王發落。
“你們都平身吧!李將軍速速將眾人帶回,城防若是出現差池,我拿你是問。”
李中南應了一聲,心中暗呼僥倖的同時,忙下著命令,這些來勢洶洶的秦兵去時如潮退。
老鴇子以及眾位妓女目睹了整個經過。當秦兵撤退,老鴇子帶領眾女急忙出了逍遙閣跪地謝恩。
倪星的臉色很難看,對老鴇叮囑一番,讓她照顧好昏迷的那位姑娘,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