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的臉色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只因她的膚色常年都是潔白無暇,甚至有些透明的感覺。
白景察覺到花晨的不對勁,只是因為花晨臉上的神情十分的難受,她看起來像是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一般。
“師父……你去吧,你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祈兒不會責怪你什麼。”白景慢慢跪在地上,他知道,他都知道,花晨是因為他的原因才會忍受這些事情,明明她可以不用忍受。“祈兒知道師父擔心的是什麼,對祈兒來說,沒有什麼比師父更重要,只要師父能好好的,祈兒就會很開心。”
烤魚店只開了半個月就關了門,來這裡吃過魚的人都覺得少了一個樂趣,卻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正在做更重要的事情,比烤魚更重要的事情。
“師父,我不管你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只要你開心,我便覺得是對的。你知道嗎?祈兒覺得師父就是對的,所以師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白景的嘴微微有些笨拙,他從未對女子說過這些,所以每次表達內心真實感受的時候,都十分的笨拙,但是不管怎麼笨拙,他都知道花晨知道他內心的想法。
城東顧府,一個大大的白燈籠在風中飄來飄去,如若不是有一根木頭拉扯著,這白燈籠不知會飛到何處。
半個月前,顧府的顧夫人慘死在房中,死相十分的悽慘,據說當時看到這一幕的小丫鬟全都狂吐不知。
這顧夫人生前是個美貌如花的女人,死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好肉,就這麼死在床上,一時之間整個顧府都受到了震驚。
發現這件事情之後顧老爺就讓人徹查這件事情,一直過了半個月,一點進展都沒有,只因為顧夫人死的時候房屋緊閉,院子裡也沒外人闖入的痕跡,但是人就這麼離奇地死掉了,府中上下的人覺得這是鬼祟作怪,只因為顧夫人生前做了許多壞事,是惡鬼來尋仇。
悲痛只是暫時的事情,顧老爺很快就尋到了新歡,雖然還派人調查顧夫人的死因,但是顧夫人的屍體已經入土為安,看樣子這件事情很快就會不了了之。
華屋,高閣,琉璃亭臺,傾瀉而下的屋頂。
屋頂之上,藍白兩道身影站立著。
“這裡的夫人死了,最傷心的竟然不是這裡的老爺。”白景看到一座院子之中,一四十歲的男子抹著眼淚,他面前擺著一壺毒酒,幾次舉起又幾次放下,最後毒酒被他丟到了屋外,他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那是顧府的管家,名叫柳軒,他的半邊臉帶著一個鐵做的面具,另外半邊臉露了出來,看著十分的俊美,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俊美的公子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帶著一個鐵面具。
“恩人,您怎麼來這裡了?”一道幽幽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冒出來,這聲音嬌嬌弱弱,聽起來就惹人憐愛。
白景看著已經飛身而下的花晨,又看了看身旁的女鬼,想了想,還是與這女鬼聊一聊再去和他師父匯合也好。他師父說不定也不希望他陪在她身邊看她和人立下什麼契約。
“這顧夫人就是你殺的吧?”白景猜測道。
“回恩人,是的。”
白景聽完之後覺得不寒而慄,都道最毒婦人心,他沒想到這個女鬼竟然有這麼殘忍的手段,竟然把人弄得面目全非,不過他記得這個女鬼的下場好像比那個夫人還要慘,所以得罪什麼都不能得罪女人,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既然已經報仇,為何還要留在人世間?”白景又問道,這女鬼和夫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多少知道一些,既然現在已經報了仇,就應該離開才對。
“不是奴家想要留在人世間,而是奴家不知道該如何離去才好……”女鬼微微有些困擾,她本以為過段時日就會消散在天地間,可是過去了半個月,她還是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女鬼得了仙氣,又殺了人,早已不是普通的女鬼,而是厲鬼,如果想要消散這種厲鬼,就要找一個厲害的法師,把她驅散才好。”上匙對白景說道。
白景明白為何這個女鬼沒有消失在天地間。
“她不過是報了仇,又沒做什麼惡事,那顧夫人既然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她便可以對顧夫人做同樣的事情,這才是正常的,既然她沒有作惡,為何要被人驅散?”白景無奈地搖著頭,他並沒有覺得女鬼做什麼錯事,“既然如此,你便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只是不能作惡,如若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惡事,我便親自降服了你。”
“謝謝恩人,恩人真的是世間難得的好人,奴家真的太感激恩人了,如果不是遇到恩人,奴家根本不會有如今的造化。”女鬼不住地磕著頭,“可是……奴家現在根本沒有容身之所,還希望恩人能繼續收留奴家,奴家一定留在恩人身邊好好伺候恩人。”女鬼拼命地磕著頭,深怕白景不會答應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