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百二十年來,整個南洲最為出彩的人傑。”
黃仙芝淡淡的笑著,話語裡不吝推崇。
“哼!”李東來眼神一寒,手腕轉動,取出一柄黑刀,只見刀光劈下,擦黃仙芝肩而過!
一襲青衫,長髮披肩的黃仙芝,不閃不避,隨著這一刀過,鬢角髮絲都被斬掉了一小撮,就連面頰之上,也浮現出了一抹血痕來。
“你還有臉提及此事?!”
“三張斬孽殘頁,匯成一本完整的斬孽譜,每一張之上,都記載了一式斬孽刀法,要不是老頭子早已將其中訣竅銘記於心,有一張殘頁,就能叫後人修行成功,若不然.”
“這門傳承,便葬在了你個狼崽子手裡!”
“當年,你為什麼不助老夫一臂之力,還在最後關頭,將斬孽殘頁取走?”
“這‘天琅山法王,一聲大真人’的名號,就比之老夫養你幾十年的情分,還要重麼!”
李東來語氣森然。
而黃仙芝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無所謂的笑了笑,隨即望向了陽關城外,語氣飄忽,起伏不定:
“義父,你是知道的。”
“我一生活在仙孽高壓之下的鄉野少年,沒什麼真人世家的命,也得不到什麼仙孽垂青,更是差點死無葬身之地。”
“甚至.若無‘斬孽丹’相助,我的天賦都不足以支撐我走到十都,更莫說金丹、九曜了。”
“你說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世道,我拿什麼去攀登仙途大道?”
“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應該能看出來,我骨子裡就是一匹狼。”
“天地茫茫,浩渺廣闊,關中靈氣復甦不過二百年,就已經有九曜極致的人物出現,那麼再過五百年,一千年呢?”
“八極的大聖老祖、巨擘,甚至七元‘地仙’教主、大能,這條路的盡頭太精彩了,我不想止步啊。”
“你幾次三番的逆大勢而行,不知蟄伏,以卵擊石,又怎能推翻仙孽治世?”
青衫年輕人語氣輕聲,略作停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李東來手掌上的青筋已經繃起:
“所以.”
“這就是你冒天下之大不韙,遭人唾棄的理由?”
“黃仙芝,你就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聽完之後,足足過了幾分鐘。
黃仙芝靜默了下,這才釋然的笑了:
“或許吧,義父。”
“我若是毫無愧疚,又怎會在此與你討論過往,傷春悲秋?”
“若真是毫無愧疚”
他聲音突得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