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郡法華派,那金丹上人傳聞已近九曜!”
“你可知曉,平日裡仙孽倡導‘迴圈往復’,最忌諱‘飲鳩止渴’,擅自吸食‘大藥武夫’!”
“此次那陽關城詔令四方,叫諸鄉縣募集服氣武夫進貢祝壽,說不定就是那‘法華上人’為了孤注一擲,破境金丹而做的準備。”
“他麾下法師如雲,服氣如雨,若揮揮手,七縣同起兵,浩浩蕩蕩伐水澤,你不過法嬰修為,比起金丹都尚且遜色,如何能與之抗衡?”
“不奮數世之烈,而行螳臂當車之舉,固然可敬,但卻是庸才!”
徐魁山加重了語氣,隨後復又沉聲:
“老刀主為人桀驁,不欲與‘妖魔’為伍,若不是因你身上的‘斬孽譜’傳承至關重要,他也不會想盡法子,聯絡上我主‘項龍虎’。”
“我看到了你這一日一夜所行的壯舉,坦率來講,你宋無缺雖‘逆勢而行’,但卻有大魄力,大果決,他日若不隕落,關中大地當有你一席之地。”
“若是反仙,何不入我主,也就是你二師兄麾下,轉戰千里,待到關東平定,你自身也足夠強橫之時,再行折返回到這水澤鄉縣,到了那時有了‘金丹上人’的修持,何懼這區區一郡?”
“如若氣數昌隆,或是你願以‘妖血’覺醒天賦神通,得到幾分類似人族‘天命’的偉力,有成就九曜的機會.就是整個關南,也都能給他把天掀了!”
言辭鏗鏘激烈,再配合徐魁山的身軀,宛若群山搖曳,晃動人心!
若是平常人聽到這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怕是頃刻間就跪了,但洛景何人,他歷盡千帆,此刻抱元守一,任他‘東西南北風’吹來,我自巍然不動,心神不受影響。
果然,下一刻李東來抽了口煙,吐出一圈雲霧罷了咂咂嘴,‘嘿’然一笑便指著徐魁山道:
“不差!”
“我當年險些兵解,修為盡作付水東流之前,落難關東,給了‘項龍虎’一頁‘斬孽譜’,教了他一招刀術,所謂一道通百道,斬孽第一式‘舍刀之外,皆為他物’,其中共通的神意,也可作用於劍、作用於槍,甚至是這天下萬般兵器!畢竟天下武學,總歸不會脫離這個大綱。”
“但是,想要悟出後兩式,必須藉助‘斬孽譜’才能做到。”
“那小子心中藏著猛虎,是個有野心的,但也有幾分傲骨,不會行那‘卸磨殺驢’之舉措。”
“他拜我為義父,所以你若聽了徐魁山之言,獻上‘斬孽譜殘頁’,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日後確實前程遠大,也不必在這個‘窮鄉僻壤’裡擔驚受怕了。”
“項龍虎,徐魁山,都是老夫給你惹來的,原本是怕你折在了陽關城,想著救你一命,給你尋個前程也好。”
“結果沒想到你小子平時不顯山不漏水,一到絕境關頭,竟然能逆天改命,嘖嘖.”
圍著宋無缺打量了兩圈,李東來拍了拍手:
“老夫其實是可惜的,大義子‘黃仙芝’,本是承我衣缽之人,可惜搖身一變,如今已是南洲赫赫有名的‘天琅法王’,威震關中!”
“二義子‘項龍虎’,關東稱雄,也有氣吞萬里如虎的氣魄,只可惜一半人血一半妖血,且遇我之時已成了氣候,不練我刀自有自己的道,不是衣缽的好人選。”
“‘斬孽門’樹倒猢猻散,四大掌刀使叛了兩個,折了一個,還有一個留在了‘不夜城’裡,再無進取殺仙之念,老夫後繼無人。”
“真要說來,你本來也就是窮途末路之後,無奈之下將就的選擇,但這一次回來,反而像了點樣子。”
“怎麼樣,就似徐魁山所言,螳臂當車,亦或者富貴榮華,通天大道,選一個?”
老頭子抬了抬煙桿子,意思不言而喻。
你若揭竿而起,為的是稱宗做祖,博得一世修行。
那麼去往關東,絕對比在這裡等死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