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陳王楚猛地靠過來,貼著面色淡然,看不清神色的洛景,喉嚨壓得低低的:
“無缺,你我相識幾年,普通百姓對於‘仙人’只有敬畏,恐懼,不敢抬頭去看,但伱我還不知道麼!”
“每逢正月十五,那一滴‘武道精血’,就是給那些上神上真喝的,他們用咱們的血去修行!這和披著羊皮的惡狼有什麼區別,你看有哪一個水澤衙役,能夠活得過四十的?”
“武夫的壽元,好吃好喝的養著,從古史上記載來看,活過一甲子的都大有人在,結果在鄉縣宗卷的記載裡,不是失蹤、就是橫死,甚至有些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簡直欺人太甚!”
“我曾聽聞.近來有‘黃天教’起義,可在一州之地縱橫,連郡城的‘金丹上人’都能祭旗。”
“那‘黃衣教主’傳聞也是自‘洞天’中走出來的仙子,但卻懷慈悲憐憫之心,以雷霆符籙之法,焚燒人族百姓烙下的‘奴印’,給芸芸眾生恢復自由之身,傳授真正的修行。”
“故此短短時間之內,便成了星火燎原之勢,勢不可擋,連這偏僻的水澤鄉縣都素有耳聞。”
“如果我等打著‘黃天教’的旗號,鼓動同行的武夫,為你我二人所用,只要能斬了那兩個仙孽法師,不談此後種種如何如何,起碼這條性命,是保下來了,但要是繼續走下去.”
“則必死矣!”
陳王楚扯上了洛景的袖子,言辭懇切。
藉助點點篝火的餘光,洛景觀察周遭。
以他細緻入微的感官,可以偷聽得到不時響起的竊竊私語。
“唉陽關郡城的‘法華上人’,聽聞也是個‘兇仙’,遠近聞名,經常打著‘招收仙苗’的名頭,喜好吞噬些生人血肉,而且專挑有些武功傍身的氣血武夫,咱們真要去到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別亂講話!”
“要是被那兩位仙人老爺聽到,尤其是‘崔煥’,他家就是靠著巴結水澤上神,才供出他這麼個仙人身份的,恨不得早早便跟人族劃清界限,你要是落到他的手裡,還不得將你給抽筋扒皮?!”
三五成全的武夫們,圍繞成圈,幾乎各個都面帶愁容與絕望,大概都知曉到了自己的命運,最終到底會導向何方。
“唉,話說.咱們真要去‘陽關郡城’麼,去了可就回不來了啊。”
“怎麼,你還能不去不成?你想提前找死?”
“不是.我是說.”
突然,有幾道身影悄聲說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看守我們的兩個仙人裡,崔煥才剛修成法力,根基不穩,他能有多少仙人上神的神通?我曾經聽說,那小子從前,可都是被宋無缺和陳王楚壓著的,要不是走了狗屎運被看上,他.”
“不也是咱們其中之一!”
“他是個什麼仙人,就是靠著巴結當狗才成功上位的,恨不得跟咱們徹底劃清界限,還藉著‘職位’之便,公報私仇,手中的鐵鞭子不知道給陳哥和宋哥留下了多少痕跡,他倆能不恨?”
“咱們橫豎都是死!”
“要是他倆有意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