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武突然之間,發現自己走不了。
沒有人攔著不讓他離開京城,但是,這每天如同附骨之疽的這些該死的傢伙跟著他,他什麼也幹不了。
許白的這種混混手段,簡直是讓他噁心透了,他倒是想離開京城回山東去呢,但是,許白鬧了這麼一出,他反而不敢輕易動了。
所有人都拿眼睛盯著的地方,他都尚且不怕用這種噁心人的手段,那麼,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那他會如何的喪心病狂,齊武還真不敢去賭。
和許白之間的爭鬥,一直以來,他齊武都是不按規矩行事的那一個人,反而許白卻是因為顧忌太多,反而老老實實的和他講規矩,這樣他在能在這件事中,略略佔了那麼一點上風。
但是此刻,人家已經擺明車馬破罐子破摔,不和他講規矩了,齊武有些驚駭的發現,一旦對方真的橫下心來不講規矩的話,他一直以來依仗的朝廷律法,自己的官職,甚至身後的靠山,好像對這樣的許白,基本沒多大的用處。
他身上的官職已經一擼到底了,他還有什麼可怕的,最多不過是弄死他,但是,弄不弄得死對方不說,太子那邊,肯定就不會罷休了。
那些許家的家丁來糾纏他,他不是沒想過去報官,這算是尋釁滋事了吧,錦衣衛那邊靠不住,但是,順天府這邊應該管吧,可惜的是,順天府的官差倒是來了,可是一聽是這麼一檔子事情了,那是掉頭就走,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對順天府的人來說,不管是運司的人,還是東宮的人,你們之間起的爭端,都是神仙打架,諸位神仙大人們,就不要為難他們這幫小人物了,真心是惹不起你們兩方的任何一方啊。
尤其是這事情還並不大。
好吧,順天府的人就這麼點膽子,兵馬司的人也應該管的上這事情吧,齊武不信邪,偌大的京城,就沒人治得了這些混混一樣的傢伙了。
結果是順天府的人好歹還來了一趟,兵馬司的人接到他的訊息,不僅僅沒有來人,反而將在這鴻臚寺驛館附近的兵馬司巡邏的官兵都給撤走了。
這簡直讓齊武有些鬱悶的發狂,他身邊的隨從,被這些傢伙氣不過,有些為自家老爺分憂,結果是才剛剛一伸手,這跟著他們的幾個許家的家丁就“啪嘰”一下躺地上呼天喊地起來,惹得這驛館上下一個個圍著他們好像看著耍猴一樣。
最後還是鴻臚寺的人去請了郎中來,硬生生的折騰了半天,最後除了診金藥費,齊武捏著鼻子,一人給了這幾個傢伙五十兩,算是結束了此事。
齊武心裡也不是沒發過狠,想著反正是出銀子,不如干脆下重手,將這些小混混打死打殘幾個,反正大家到現在也是不死不休的架勢了,你都欺負到我臉上來了,難道還不許我還手麼?
但是,這發狠,也終究不過是心裡發狠,他心裡清楚的很,這許白就是在藉機生事,在這裡裝可憐,若是自己真的將藉口送到對方手裡,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徐二公子那邊,他是去不了了,就是自家公子那裡,他也不敢再去了,每天一群吊靴鬼跟在身邊,他哪裡都去不了,而他已經成為驛館裡的笑話,只要出門,少不得有人就對著他指指點點,譏笑不已。
至於鹽運使司衙門那邊,他更是面都不敢露,在驛館裡丟人也就算了,若是丟人丟到自家衙門裡去了,那真是什麼體面都沒有了,他臉皮再厚,以後若是有同僚說起這事情來,他依然還是會無地從容的。
想來想去,似乎唯一能為他緩頰的,也只有沈運了。
他有些慶幸自己做事一直以來都還算過得去,上次拜託沈運說情的事情,沈運雖然沒有幫上什麼忙,但那是他依然送了一套宅子出去,沈運當然不會缺這麼一套宅子,不過,這也算是自己會做人,這個事情,再去找沈運的話,想來多少應該是有些作用。
東宮那邊,他不敢去,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沈運在京城的住處,帶著一群吊靴鬼他臊眉耷眼的去了沈運的府上,結果是根本見不到沈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