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許白聽得裡面的說話,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可不就是抓兔子麼,只不過,兔子逼急了會咬人,這下面的傢伙,就算逼得再急,只怕也咬不了人了。
果然,沒過多久,地窖下面就傳來激烈的咳嗽聲,然後地窖地窖邊的大聲喊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屋子裡錦衣衛一陣歡呼,然後就看到他們從地窖里拉扯出一個人來,將他渾身上下搜的乾乾淨淨之後,幾人將他拉到許白麵前跪下。
“這麼臭?”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許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就你一個人了,還有其他人嗎?”
那人抬起頭,看著許白,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屋子裡有人已經順著這人出來的地方,跳了下地窖,然後就聽得一陣驚呼,屋子裡的人七手八腳將下去的人拉起來,還沒站穩,就得那下去的人衝了出來,在屋簷下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哪裡還有其他人,這裡不就是我麼?”跪在許白麵前的人,臉上露出猙獰詭異的笑容:“我是堂主,我的命當然比他們的要貴重,我是有羅祖賜福的,他能入得我肚,也是他們的造化……”
“大人,這個妖人吃人……”那個狂吐不已的錦衣校尉,大聲的喊了起來!
許白臉上鐵青一片,口中喃喃自語:“我居然差點死在你這種雜碎手裡……”
他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了去,背對著院裡的眾人擺了擺手:“砍了吧!”
身後傳來鋼刀出鞘的聲音,就聽得一聲悶響,然後轟然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劉猛收起手中的鋼刀,對著丁殊彥幾人說道:“屍首丟進地窖,讓兄弟填好地窖,然後就可以撤了,這一刀下去,算是便宜這個傢伙了!”
他匆匆的追著許白而去,丁殊彥等人互相看了看,搖頭笑了一笑:“總算沒白乾這麼多日子,大人親自來了,幹活吧,早點幹完早點回去!”
遠離了那處民居,許白兀自覺得有些情緒低落,路邊有個茶攤,他信步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這種妖人,早就該死了,大人若是覺得不解恨的話,回頭我去城外的莊子裡,再抓幾個這樣的傢伙來,讓大人親自動手!”
劉猛輕輕的勸著許白,他以為是許白見到那人還活著,心裡有點鬱悶呢。
“不是這事情!”一杯熱茶下肚,許白稍微回過神來,回想自己剛才的情緒變化,他忍不住自己有些悚然了起來。
沒錯,為這麼個人渣,自己鬱悶是不是有些大題小做了,自己的情緒,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受到影響,自己出來的時候,心情還是不錯的,怎麼見到這妖人授首了之後,反而情緒低落起來了呢!
他大概是猜到了是什麼原因,但是,這話卻是不能和劉猛說的。
見到了這妖人,他自然就想起自己遇刺的事情來,想起自己遇刺的事情,那自然就會想到,自己為了太子的差事,險些丟了性命,若是這事情他自然認可,那自然不會有什麼怨懣,但是,從自己險些身死,到自己冒著奇險回京,進宮報信、調兵護衛太子,這無論那一件,稍有不慎也是立刻就有殺身之禍。
而等到大局已定塵埃落定之後,太子僅僅是褒揚了幾句,然後讓自己迴天津繼續養傷,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傷已經大好,但是卻是依然用這個理由讓自己迴天津。
他自己告訴自己,不要計較,更不要生出怨氣,畢竟他並不是只圖眼前之功,哪怕宮裡賞他一個伯爵,一個侯爵,那又如何,這些爵位比不得在太子心中他的地位更重上一分,但是今日眼前發生的事情證明,哪怕他是告訴自己要這麼想,但是,潛意識裡還是生出了幾分怨氣。
他心裡在怨太子未能論功行賞,在怨太子,忽視他在用命在為太子解憂。
又或者,在他自己心裡,已經認定了這錦衣衛的大局,應該有自己來掌握,袁彬重傷,逯杲專權,這個時候,太子應該要為他爭一爭的,而不是讓他打發到天津來坐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