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逯杲抬起頭,對著酒肆老闆招了招手。
老闆臉上浮起一副謙卑的笑容,走到逯杲的面前:“客人還需要點什麼嗎?”
“坐!”逯杲指指面前的椅子,左右活動了一下腦袋,似乎喝的酒的後勁上來了。
酒肆老闆戰戰兢兢的坐下,臉上保持著笑容。
“你知道我是誰,我也就不用自我介紹了!”逯杲拿著筷子,在桌上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你是誰,所以,你也不用不承認了!”
酒肆老闆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起來,變得有幾分平靜:“逯大人想說什麼?”
“本來今日,我邀約曹欽到這裡,是想狠狠的折辱他一番,讓你身後的人看一看的!”逯杲看都沒看對方,自顧自的說道:“不管他怎麼看我,但是在我心裡,南衙北衙,都是一個衙門,咱們錦衣衛裡頭,大夥兒有點爭鬥可以,但是,若是被外人欺負了,那可不行!”
“這話你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你身後的人!”逯杲抬起頭,看著對方:“一個字都不許少!”
“我聽到了!”酒肆老闆點了點頭。
“袁彬給他的,我可以給他,袁彬沒有給他的,我逯杲一樣可以給他!”逯杲臉上露出幾分疲倦的神情:“以前的爭鬥不說了,對不起他的人,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我逯杲自問自始自終,沒有為難過他,若是天津的事情完了,他還是早點回京城來吧!”
“我這話也記住了!”酒肆老闆沉穩的點了點頭。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誰坐那把椅子,咱們就聽誰的!”逯杲陰沉的說道:“告訴他,逯某腦後,沒有反骨!”
酒肆裡鴉雀無聲,這一次,就連酒肆老闆都沒有出聲了。
唉!
過了半響,逯杲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這曹欽有點不對勁,我北衙這邊會全力關注的,若是南衙那邊有心有力,也關注一下吧!”
“恭送逯大人!”酒肆老闆站起身來,目送逯杲出門。
逯杲搖了搖頭,走了出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對了,你鋪子裡的好酒,送十壇到我府上去,要二十年份的那種,這世上的好事,不能讓他全部給佔了……”
酒肆裡的食客們,嘩啦啦的起身,跟隨著逯杲走出門去,酒肆老闆一直看到眼前的這一圈人全部消失在視線當中,才頹然坐了下來。
一陣微風吹過,他這才感到背後一陣涼颼颼的,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後背竟然已經溼得透了。
“三兒!”
他突然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嘶啞:“打烊關門,明日一早我會出門,等我走了之後,送十壇二十年份的酒鬼酒去錦衣衛指揮同知逯杲逯大人府上去!”
“哦,大哥要去哪裡?”一個看起來和他眉眼有幾分相似的青年走了過來。
“去天津!”酒肆老闆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那咱們的鋪子大哥回來之前還開不開?”那青年沉聲問道:“人家都找到鋪子裡來了,這鋪子開不開沒意義了吧,我陪大哥去天津吧!”
“不用了……”酒肆老闆擺擺手:“露了行跡是也不算壞事,至少以後那邊傳遞點什麼訊息過來,也方便多了,開著吧,我一個人去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