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亞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誰把他放進來的?”
“今早阿諾德先生來看你,但卻給了你新檔案你都沒有生氣,而戴蒙先生看上去只是來探望你的。”蘇菲把泡好的三人份紅茶已經擺放在了桌上。
“少來,他明明是來嘲諷我的,那個腦子有病的爛人。把他趕出去,我不要看見他。”
“不管是客人還是朋友的角度,我都不建議你那麼做。”幼稚,明明都是當首領的人了。
“……你的腦子也出問題了?誰和那種人是朋友,我的老天啊。”
那你們每次互相憎惡不願同對方講話卻矛盾地滔滔不絕,真奇怪。
“戴蒙先生本來不在巴勒莫,他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
“畢竟是艾蓮娜的請求,他不可能不答應——也就這一點我能稍微順眼看他。”
“人來了,首領。”
並不出人意料,雖說有艾蓮娜在場二人不好發揮平日裡的言語較量,但是他們那奇怪的語調語氣顯然是在以新的方式企圖給對方找不快。
艾蓮娜無聲嘆氣。這麼多年她已經不得不放棄改變他們的相處方式。
“蘇菲小姐,明明他們倆都是不難相處的人,怎麼會這樣呢……”
蘇菲抽了抽嘴角。
……你認真的?戴蒙先生就不提了,我們家首領那樣的性格除了您和把她當小孩看待的彭格列一世,沒人能忍吧。
不可能還有人了。
不可能。
……
艾芙裡特家族幾乎不向外人開放的單獨私人小庭院內,格洛莉亞坐在鋪好精緻絲絨的藤椅上小憩。帶傷連續外出弄了大動靜果然有些勉強,她本就沒好的傷口開裂疼得快死但堅決不攝取任何止疼類藥物,顯然純粹的休養也有時間供她享受,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像這樣讓蘇菲和羅莎替她接待幾位來訪者,換取曬曬冬陽同時淺淺午睡的時間。
一抹黑色有些過於張狂地略過淡藍色的池水,常綠深沉的枝葉,抹殺金色的太陽,與那冬日冷風毫無區別最終吹向正在打盹的格洛莉亞。他不急著開口說話,只是平靜甚至於從外人的眼光來看過於冷淡地看著格洛莉亞還沒睜開的眼睛。
“……親愛的,我親愛的……親愛的好先生啊,”格洛莉亞的聲音裡顯出並不容易展現的疲憊,“或許你願意告訴我,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呢?”
“顯而易見,老牌強勢的黑手黨家族艾芙裡特的莊園內部。”
“多麼狂妄,自負,不顧一切啊,第一殺手先生,你就這樣潛入,不知道是為了炫耀能力還是來打我這個艾芙裡特首領的臉告訴我防禦守衛多麼糟糕。”
“好小姐,小玫瑰,我們有一陣子沒見面,我還期望你能稍微別那麼……伶牙俐齒。”reborn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是剛剛新換上紗布的手腕,面部不可思議柔和那麼一點。
格洛莉亞唇角上揚弧度,她睜開眼偏過頭看他:“我一向如此,不待見可以不見,reborn。以及,你的確不該來,不管你有多麼自信。這不是個好地方。”
“我以為桌上剛泡好的咖啡是給我的?你不喝的,格洛莉亞。還有那些莫名其妙向其他地方移動的家族成員。”
reborn沒有繼續說下去,倒也沒有必要直接說出“你明明也樂意見我”這樣的話。格洛莉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找把椅子坐下。
“看來不管我們多久沒有見面,你胡來的本事都只增不減——我只是稍微看了看,就知道你的左肩有二次撕裂,腕骨二次骨折,還有估計你腰側的傷恐怕發炎感染了。”殺手並不想一見面總是糾著她的傷不放,可惜格洛莉亞的認知裡沒有愛惜自我的觀點,哪怕原本是小傷也能在她手上日益加重,如此重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