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婭在她身邊入座的時候,剛好現場進入了追悼會的一個重要環節——播放幻燈片講解導演的生平和作品。
“好久不見,乖寶。”莉莉婭入座之後還靠過去挨著她,動作和語氣都甚為親暱,還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對方手上。
“……好久不見,夫人。”避無可避,貝爾摩德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對,看了一眼對方貼著自己的手,詢問道,“夫人您的戒指呢?”
“啊,一不小心掉了。”莉莉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抬起來貼近自己,彷彿在仔細端詳確認什麼,說話的語氣宛若閑聊,“不過放心,我已經找人去找了,還是最近挺有名的……我想想……啊對了,叫做毛利小五郎,你認識嗎?”
貝爾摩德心裡一緊,臉上依舊是掛著放鬆的笑容:“啊,聽說過一點……不過為什麼去外面找偵探?我以為你會更信任你的下屬?波本呢?”
“小波本自然是很能幹的。不過找上這位偵探還是有別的理由的。除了找東西之外,我對那位大偵探的女兒也挺感興趣的。”莉莉婭揚起笑容,抬起頭看向她,直視對方的眸子,語氣帶著幾分歡欣,“我聽說她和她的小男友在紐約的時候救過你,所以很想親自去看看感謝人家一下呢。”
貝爾摩德呼吸一滯,腦子都感覺嗡地一聲。她的手指掐進手心,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保持微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解:“您是說那個小姑娘和小偵探?我的確是認識他們,因為當時我作為莎朗見過我的朋友有希子的孩子和他的小青梅……但是怎麼會是他們救了我?不是您派波本過來接應我的嗎?”
莉莉婭沒有說話,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伸過去,用指節抵著對方的下巴,用了點力讓人將下巴抬起來一些。
在黑暗之中,幻燈片閃過的微弱的光亮照射過來,將她的面容大半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只有那一雙綠眸顯得格外明亮……就彷彿,被某種危險的肉食動物盯住了似的。
“乖寶,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也是我很欣賞的地方……但是,你還是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軀體反應。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的瞳孔都已經出賣了你。”莉莉婭的臉上帶著笑,輕聲低語著,語調甚至稱得上溫柔,“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乖一點,不要惹我生氣。”
貝爾摩德其實很想反駁一下,到底誰能根據剛剛這個反應判斷人的心跳和呼吸的不同啊——可是她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
並且,從對方以往的那些手段,貝爾摩德也很清楚,她是真的會動手,並且根本不會留情。尤其是在她擁有了朗姆的勢力之後。
幾乎是瞬間,她就衡量完畢,敗下陣來,並沒有掙脫對方的桎梏,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看著對方的綠眸:“……您想做什麼?”
莉莉婭笑吟吟的:“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我想這個應該不用我教你。”
貝爾摩德隱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在僵持了片刻後,選擇實話實說,動了動唇,輕聲道:“……在前天,我去了一趟長野,假扮了上原由衣,調出了你之前的卷宗。”
莉莉婭輕輕一頷首,語氣還暗帶鼓勵,氣若幽蘭:“嗯,然後呢?你告訴了達令什麼?”
貝爾摩德垂眸,睫毛微微顫動:“boss只是要求卷宗內容,我把所有的內容告訴了他,並沒有做多餘的事情。”
“好。”莉莉婭微笑著點點頭,慢慢地收回了手,頭靠了過去,貼近人的耳畔輕聲說道,“放心,只要你真的沒做多餘的事情,你關注的小朋友也會沒事的。”
貝爾摩德這才覺得慢慢放鬆下來,背後都感覺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
“那份卷宗,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內容。”貝爾摩德緊盯著她,想看清她臉上的表情,“您這麼在意,是因為卷宗上的其他人嗎?”
莉莉婭只是保持著微笑看著她,正欲張口的時候,她忽然皺了皺眉,看向了一個方向。
緊接著,伴隨著講解員的聲音,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墜地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