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澤沒有再說話,又將窗戶放得更低了些。
或是週五下午的緣故,高速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車子暢快地行駛在道路上,貝箏緊盯著路旁的標識,在一個接一個路過後,終於看到了指向家裡方向的標牌。
伸手指向前方的路牌,貝箏急切地給沈雲澤指路:“看到這個牌子了嗎?就是這個出口。”
沈雲澤輕輕轉動方向盤,車子向右前方的岔路上拐去。
江城伴山繞水,大江滔滔奔湧,在擁抱城市一週後才撒手而去,故名江城。而南郊的小村,更是緊挨著青山,綠意環繞。
沈雲澤打量著眼前由一排排素白牆面小別墅組成的村落,大為震撼:“你們村居然這麼有錢嗎?”在他的印象中,城郊、山村這樣的詞語組合起來,從來都是貧窮的、破舊的。而眼前的村子幹淨整潔的樣子,並不在他的想象範圍裡。
貝箏對他的刻板印象嗤之以鼻,但想了想,又覺得他一個富貴人家的少爺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是正常的。
布滿青苔的牆邊走過幾只母雞,它們挺著圓圓的肚皮,排著隊“咯咯咯”地順著雜草的排布向前走著。
視線隨著雞的腳步移動,沈雲澤看著地上圓滾滾的小動物,感覺很是新奇。
朝他投去一個“看好了”的眼神,貝箏主動向他介紹起了自己家的小村子:“今天可得帶你見識見識我奶奶的手藝。她燉的土雞特別好吃,而且還是自己家養的哦。”
“家養的?你家還養雞?”沈雲澤顯然對貝箏的介紹很感興趣,看向她的眼睛清澈而愚蠢:“怎麼養?會咬人嗎?”
“不然你以為這些雞是哪兒來的?”貝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對他呆呆的樣子很是無奈:“我小時候還會出去趕雞玩呢。”
被她嘲笑,沈雲澤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繼續饒有興致地盯著這幾只雞:“這不會就是你家養的吧?”
貝箏抬腿跑到母雞身邊,歪著頭觀察了起來。嗯,這幾只雞毛光水華圓嘟嘟,一看就養得很好。而它們的腳踝上還都綁著一個黃色的小釦子,上面用油漆寫上了“貝”的字樣。不錯,是自家養的,看來這群雞是剛被奶奶喂飽了,出來散步呢。
心下有了判斷,貝箏也不再擔心禍害了別人家的雞。朝沈雲澤勾了勾手中,貝箏神秘兮兮地沖沈雲澤眨眼:“你快過來。”
沈雲澤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到了貝箏身旁,投給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喂,你要不要試著抓一隻?”知道沈雲澤十指不沾陽春水,貝箏故意想要逗他玩玩:“你看上哪隻就去抓,晚上就燉了它。”
沈雲澤眉頭皺了皺,盯著面前嘰嘰喳喳的雞,似乎在思考著抓到它們的可能性,但最終還是為難地看向了貝箏:“真的可以隨便抓嗎?總得跟主人說一聲吧?”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心企業家,他真的對貝箏淡漠的法律觀念感到擔心。
他擔心的居然是這個?看著他真的有在認真思考的眼神,貝箏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從背後輕推了他一把,貝箏笑著說:“安心啦!這是我家養的,不會有人報警抓你的。”
沈雲澤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起,有些為難地盯著眼前的雞。視線在三隻雞之間逡巡,最後定在最後面的一隻,看起來不那麼魁梧的雞身上。輕輕將衣袖挽起,沈雲澤彎下腰,伸手就向雞伸過去。
感受到身後的動靜,母雞頭一歪,瞥見是一個陌生人,抬腿就向旁邊跳去,輕盈地避開了沈雲澤的手,還不忘丟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