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西夏,並不是一個發育十分成熟、經濟、文化各方面得到充分整合的國家。
西夏建國前的河西、靈夏一帶是多民族居住地區,有漢族、党項、回鶴、吐谷渾、韃靼、吐蕃、沙陀等,民族成分極為複雜,就算是對西夏王室的正統來歷,就有出自鮮卑和出自党項的不同說法。
《松漠記聞》中說回鵲在“甘、涼、瓜、沙舊皆有族帳,後悉羈糜於西夏”。李元昊家族透過軍事征服和政治結盟的手段,強行將這一地區的各族聚合在一起,而最初的夏政權實際就是各部落的政治軍事聯盟。
在西夏李家統治者的強力作用下,透過長期的雜居生活.原來的部族之間逐漸打破障礙,開始融合的程序。
在這個過程中,西夏曆代國主透過制蕃禮、下禿髮令、創制文字、引進宗教文化、開展對外貿易與戰爭等一系列手段,對西夏民族意識的產生起了積極的催化作用,逐步積累創造了獨特的西夏民族文化。
但是西夏民族內部的種族差別尚未來得及消化,如《元史》卷170《袁裕傳》雲:“西夏羌渾雜居,驅良莫辨”。所謂羌即党項羌等藏彝語系各族,渾則指吐谷渾等阿爾泰語系各族。
吳海為西夏人所作的《王氏家譜序》又說:“其俗自別舊羌為蕃,河西陷沒人為漢”。屠寄據此雲:“其俗以舊羌為番河西,陷沒人為漢河西如小李、高、史、來、楊、劉、王、周、張諸氏皆漢河西也”。例如“惟夏之名族,別於唐兀,則有劉氏焉,始居敦煌,夏亡,徙甘州之張掖”。
此劉氏當即“河西陷沒人”,仍保留漢族特徵。張養浩《甘肅行省建立來遠樓記》:“張掖距京師為裡數千,民錯居其間者,種復非一”。
這些記載都說明西夏雖然已經開始了各民族之間的融合,但卻並始終都沒有完成這一過程,就算到了現在帝國軍大舉襲來,西夏的內部種族差別仍然存在。
其實不要說這個小小的西夏,哪怕是強大的帝國,乃至後世的各國,都有著相同的問題,而且即便是美國這樣的國家,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來解決。
以前西夏雄踞西北,四處侵擾周邊各國之時,國內的各個民族之間還能保持一種平衡,可是自從連年大旱以來,所有的矛盾都被激發出來。
西夏有水源的地方不多,只有黃河和大通河附近最適合生存,所以作為党項人的國主李乾順,自然下令讓本族之人優先遷徙過來,這就引起了境內其他族群的不滿。
如果西夏党項一族繼續保持高壓統治的話,那估計問題也不大,畢竟別的族群沒有反抗的能力,可是現在就不同了。
帝國南北兩路集團軍大舉進攻,西夏國主李乾順採取了集中舉國兵力,準備先殲滅帝國北路軍,在轉戰南方吃掉帝國的另一路軍隊。
西夏國主李乾順的計劃不錯,但是他沒想到以往戰無不勝的西夏鐵騎,竟然在野戰中打不過帝國的步兵。
野戰的失敗,就像在每一個西夏將領的心頭狠狠的斬上了一刀,削掉了他們的驕傲和榮耀。
對於擅長騎射的西夏將士來說,己方強大的騎兵在還算平坦,完全可以賓士的曠野中卻打不過機動力極差的步兵,這簡直就顛覆了他們對戰爭的認識。
此時困守在興慶府的西夏國主李乾順,也十分的迷茫,根據之前的數場戰鬥來判斷,他知道這場戰爭自己已經無力迴天了,也不知道今後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