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發現地攤上有一個老頭賣兩個漢代陶器,他出價50塊,老頭上了侫勁,就是不賣給他,一口咬死,一個四十元,少了根本不談。
孫小跑不想多掏錢,在逛市場上恰巧碰到了張天元,把情況說了。
張天元雖然是農村孩子,不過因為長在富城那樣歷史文化悠久的地方,所以這對於古董的瞭解以及說法就比較多了。
他親自出馬,幫孫小跑砍價,很快博得老頭好感,三句兩句說通了,兩隻陶器分別賣給孫小跑和張天元各一個,單價25元。
買完以後,孫小跑很高興,也就耐心跟張天元講,說這是漢代陶猴,按理每次出土一窩兒,至少七個左右。
漢代的陶器最多,一般陶器比方瓶呀、罐的家常用器沒人要,很大很好的也賣不十塊八塊;俑(陶人)行市稍強,卻不如動物比方說狗、豬、羊等值錢,可是,陶猴是非常罕見的,尤其這對陶猴還帶著血沁。
血沁就是死人的血流在上面,幾千年後的遺蹟,說起來恐怖,但對於物品價格影響不小。
收藏人有怪癖,根本不在乎那些讓普通人忌諱,又有點毛骨悚然的古怪。
既然是行家看上的,這個猴子是真品無疑,張天元心裡頭還是比較有底的。
回到學校之後,張天元就聯絡了一下平常比較熟的幾個買家。
這幾個都是學校的老師,喜歡收藏,知道他有時候會去外面淘點東西來。
兩下商議之後,這東西他就以兩百塊的價錢賣給了一個老師。
說實話,當時他還真不瞭解古玩市場的價錢,只是覺得這東西好,所以才會要兩百塊的價錢。
張天元那個時候還挺高興,覺得自己做了一筆不錯的買賣,最起碼應該是沒吃虧吧。
可是後來再見到孫小跑時,他告訴我張天元說,那陶猴至少值到一千多塊!
而且陶猴非常非常稀少。
這個訊息對於像張天元一樣對好東西天生惜售的人來說,無疑是很大打擊。
不僅僅是因為少賣了錢,還因為從那以後,陶人、陶狗、陶馬他見了很多,唯獨陶猴沒再碰到,那件貨成了唯一的絕唱,尤其那是他第一次賣確定無疑的真貨,就遇到了遺憾,那是刻骨銘心的。
回想起來,當是那個老師聽到他要兩百塊的時候,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當時張天元根本沒多想,只是覺得二十多塊買來的東西二百塊賣了,這也算是賺了錢吧。
這事兒你還不能說人家老師狡猾,畢竟這價錢是你要的,人家都沒說什麼,最後你知道自己賣便宜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兒。
事實上,張天元的這位老師現在還喜歡收藏,甚至之前張天元去錦城的時候還特地拜會過這位。
那件陶猴到現在還被這位老師好好地收藏著,雖然價錢不算貴,但卻是一件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他把這個事兒講給了柳憐聽,其實就是想說明一個道理。
讓柳憐明白,古董行的這些事兒,跟翡翠行裡道理是相通的,一條路走得通暢了,那麼另外一條路自然也能通暢起來。
只是不管走哪條路,自己的眼力一定要練好,張天元只是少賣了八百塊,不算什麼,可如果少賣了十萬、百萬,甚至上億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