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禮笑了一笑,也走到露臺旁,看臺下的選手收拾整頓,離開場地。他的目光在六號的背影上停頓了一瞬。
“但六號這場的發揮很不錯。”他說,“我看過它先前的比賽。這是一匹有潛力的馬,先前的表現很一般,但最近的訓練應該很可觀。這場比賽中它的騎手,個人風格很明顯,雖然是新秀,可假以時日,一定會成長。”
姜綺玉有些驚訝道:“你——你也這麼覺得嗎?”
“當然。”範銘禮說,“我並不是二十四小時都把自己放在辦公桌前。”
“……我沒有這麼想!”姜綺玉立馬為自己辯駁。
“嗯,我知道。”範銘禮說完,無聲地勾了勾唇。
好吧,這是他的文字遊戲。姜綺玉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她看著露臺下寬闊的馬場,整裝待發的選手,忽然問:“範銘禮,你們家應該也養有參與競技的馬吧?”
不少二代和家族都有養馬的習慣,讓自己的馬匹去跑幾場比賽,也是常有的事。他們還會互相攀比,誰的馬血統更好,樣子更英俊,賽馬成績更好……
“養有一匹。”
“它叫什麼名字?”
“馳影。飛馳的馳,影子的影。”範銘禮回答道,“你或許很少在賽場上見過它。就算見過,或許也叫不出名字。”
“我——”
姜綺玉仔細想了想,自己似乎確實沒有聽過這匹馬的名字。無論是在大螢幕上,還是在看賽馬的人群裡。
“這很正常。”範銘禮微微仰起頭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比起賽跑,馳影似乎更喜歡自己無拘無束地奔跑。它參加過幾次比賽,但成績都不算太好。我的馴馬師告訴我,馳影並不適合比賽,它也不喜歡比賽。我想,那就放任它的天性吧。於是,它離開了賽場。”
馳影是範銘禮為自己挑選的夥伴。那時,它還是一匹小馬駒。範銘禮很喜歡它,無論工作多忙,他每隔幾天總要路過馬廄,摸摸馳影的頭。
從小,馳影就顯露它活潑愛動的天性。範銘禮想,它或許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賽馬。他找來了優秀的馴馬師、騎手以及營養專家,開始有意識地訓練它的身體素質。馳影的確成長得油光水滑,英姿矯健,可它卻無法適應賽場。參加了好幾次比賽,成績卻總是穩定地排在吊車尾。
範成得知此事,在餐桌上問:“銘禮,既然馳影無法成為賽馬……你還要養它嗎?如果不想繼續的話,轉——”
“您為什麼認為,我不會繼續養它?”範銘禮冷冷地打斷道。
“它不能比賽,不是嗎?”範成說,“這只是一匹普通的馬而已。”
那個時候,範銘禮沒有回答他的父親。他只是沉默著吃完這一頓晚餐,隨後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
想起過去的事情,總是會不可避免愣神的。
過了幾秒,他聽見姜綺玉的聲音:“那這樣……其實很好。賽馬,總是免不了疼痛和傷病。”
姜綺玉笑了笑:“實不相瞞,我家也養有幾匹馬。它們的毛色都是白的,我和我姐姐都喜歡白馬。我們從未想過讓它們參加比賽。”
賽馬所得到的榮耀金光閃閃,可在沒有舉辦這項賽事前,所有的馬兒只是盡情地奔跑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