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七年來,爹孃有愧於綴兒!孩兒不想餘生再對綴兒充滿愧疚,不想因為自己的懦弱和妄求安逸的生活,而未曾站出來,盡到一個哥哥保護妹妹的責任而悔恨。更何況,綴兒所做的這些,本就是為了孩兒我和整個平西侯府!孩兒已經決定,彌補綴兒,將我無辜的,也是唯一的妹妹換回來。孩兒不想一錯再錯,孩兒更不想連累父母親人,尤其是我的妹妹綴兒。”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雖然綴兒願意替你去帝城做質子,我們全家都感激她,一輩子都會覺得愧疚於她。但是你可知道,現在綴兒女扮男裝,代替你去了帝城,已經是木已成舟的事,你冒然去帝城換回綴兒,要面臨多大的風險!且不說,你到了帝城要如何安全的換回綴兒,就說你從平西鎮到帝城一路上山高路遠的,你的身體剛剛好些,怎麼吃的消!你堅持去帝城換回你妹妹,豈不是犧牲掉了你自己,讓綴兒的心血白白浪費,也讓爹孃痛心!你萬一有什麼閃失,你可曾想過,你讓爹孃怎麼活?!”
邵氏柔聲嗔怪,心中萬分難過。說著說著,落下淚來。
公良耀不忍心看著養母邵氏難過,但是事關妹妹公良綴兒和整個平西侯府的生死,公良耀也別無他法,只能將愧疚與虧欠,掩埋心底。
看著面前母親垂淚,兒子愧疚,無語凝噎的二人,坐在椅子上一直未發聲的平西侯公良奧仰天長長慨嘆一聲,轉而問公良耀:“你真的準備好,要到帝城做質子,換回你的妹妹綴兒了嗎?”
公良耀不清楚父親公良奧這話的深意,點頭如實應道:“恕孩兒不孝,孩兒已經決定好,一定要到帝城換回我的妹妹綴兒!肩負起孩兒應盡的使命。”
平西侯公良奧捋著鬍鬚,心中雖有萬分不捨和心疼,但是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揚起嘴角,微微點了點頭。
邵氏邊哭邊一眼注意到了公良奧臉上釋然的表情,心頭不禁一顫,疾聲問公良奧:“老爺不會已經拿定了主意,要放任耀兒,去龍潭虎穴裡走一遭吧?!”
邵氏說著,方才好不容易才漸漸止住的眼淚,又禁不住湧了出來。
“耀兒說的有道理。我雖然捨不得讓耀兒去帝城犯險,但是綴兒也是我公良奧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怎能厚此薄彼呢!況且當初綴兒替代耀兒去帝城做質子,也是迫於無奈。現在耀兒的身體基本康復,耀兒有心要將綴兒替換回來,盡到他身為兒子,身為哥哥,同時也身為大炎臣子應盡的義務,又有何不可?”公良奧痛定思痛,決定尊重公良耀的選擇,支援他去往帝城換回公良綴兒,肩負起他武將之子,大炎臣民應盡的責任。
邵氏嗚咽著阻攔道:“老爺讓耀兒去帝城換回綴兒,就是在置耀兒的生死於不顧!當初,綴兒識大體,好意替代耀兒去了帝城,好不容易保得了耀兒的周全。如今,老爺又讓耀兒也隻身犯險,到皇帝腳下去做質子,中間稍有不慎,被人發現揭穿,綴兒女扮男裝,,就連耀兒也會搭進去!老爺可要三思,不能由著耀兒任性胡為呀!”
公良奧嘆聲回應:“你說的,我又怎會不知!但是耀兒的身體現在基本康復如常,他有心要救回自己的親妹妹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與我們的難處相比,綴兒更是無辜!我們總不能自私到,將這一切兇險都讓綴兒一個人扛!”
“老爺!”
邵氏還想再勸,卻聽公良耀奧朗聲決定道:“耀兒,你既有如此心願,爹自然會全力支援你!爹爹贊同你去帝城換回你的妹妹綴兒。但是此去非同小可,你自幼未曾出過遠門,這一路上,舟車勞頓,風餐露宿,你可承受得了?”
公良奧邊說,邊起身走到公良耀近前,將公良耀從地上扶起來。
公良耀見父親平西侯公良奧終於鬆口,同意自己前去帝城,心中大喜過望。
公良耀恭聲回應道:“爹爹放心,此行孩兒的書童竹幽可以跟孩兒一同前往帝城為伴。”
竹幽跟在公良耀身旁,跟聲拍著胸脯向平西侯公良奧和夫人邵氏保證:“請老爺和夫人放心,竹幽定會照顧好公子的起居,一定會拼死保護好公子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