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綴兒和啞婆被門外的守衛提前放了出來。啞婆繼續負責姑娘們的伙食,而綴兒按照約定成了豔麗美人金牡丹的使喚丫頭。
不知道為什麼,綴兒一聽到金牡丹這個名字,就覺得她人如其名的豔俗。但出乎意料的是整個醉春樓上下無不對金牡丹恭敬有加,就連這兒的老闆鴇姨娘都得對她禮讓三分。
年幼的綴兒心想,難道“頭牌”和“花魁”的稱謂,真的如此令人器重?
直到跟隨金牡丹入住牡丹廂房開始,綴兒便切身體會到她口的使喚丫頭,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使喚丫頭這件事似乎是金牡丹為綴兒置備的職位。為了有效地提高綴兒的勞務能力,金牡丹竟將房中原本的兩個使喚丫頭贈與其他姑娘使喚,獨留綴兒一人侍奉左右。
大到背書安琴,小到鋪床沏茶,事無鉅細,皆由綴兒一人完成。
綴兒從早忙到晚,怨從心中生,敢怒不敢言。
跟了金牡丹七日,才知金牡丹在醉春樓的品性——賣藝不賣身。醉春樓絕大多數的常客,也都是衝著金牡丹去的。她的客人上至富貴達官,下至文人公子,各個都是個雅緻出俗的人物,他們都是仰慕金牡丹盛名,竟無人敢逾矩造次。
這日,金牡丹正在廂房上妝,忽聞一小廝附耳來報。金牡丹放下脂粉,命綴兒和小廝退下。綴兒猜想,定是有貴客來見。
綴兒匆匆退出房外,心中猜度著金牡丹要見的神秘貴客,自顧自的埋頭走著,不小心撞到迎面疾步走來的客人,綴兒頭也沒抬的連忙道歉。那人整理了下衣服,未曾答話,急匆匆向前走去。
綴兒這才意識到,那位客人有哪裡不對勁,扭頭一看,那匆忙疾走的背影竟是一位束髮少年。
綴兒驚詫,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兒看到有年齡這麼小的客人上醉春樓。
綴兒心裡一陣嫌棄,不知又是哪一家的浪蕩子。綴兒如此想著,緩步下了樓梯。
不多時,牡丹廂房的貴客已到。走入廂房的不是什麼官宦老爺,也不是什麼風流才子,而是一個剛剛束髮的英俊少年。
“剛剛坐上花魁之位,可還習慣嗎?”少年熱絡地與房中的金牡丹打招呼。
金牡丹連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