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滋味,難以形容。
說不上難過,也說不上愧疚。
就是心中有些意難平,在朱雀大街上,孤身一人攔下馬車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秦壽不知道,不對他或許知道。
他知道柳如煙若是離開長安定會遭遇不測,他知道柳如煙攔下馬車是變相的在向自己求助,是在求自己收留或者出手相助。
然而自己卻沒有發覺,或許說是他心裡其實有了答案,只不過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不怪他,秦壽不是聖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但,酒已釀成,事不可挽。
“改日吧。”秦壽笑了笑,有些勉強。
如今他確實沒有心情去吃酒談心,況且王一清是擺明了有事相求,即便沒有柳如煙這檔子事,秦壽也不會答應。
但畢竟是同僚,不便說的太絕。
王一清眼底有訝色一閃而逝,看著秦壽有些落寞的神色,暗道這謳王爺果然也是個情種。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說吧。”王一清沒有強求,畢竟自己與秦壽也不過初識,太過主動則顯得居心不良。
但秦壽的表現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他動了心思,在與秦壽道別後,王一清便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展開筆墨準備書寫。
有同僚看到,湊過來關切道:“王大人這是要寫信?”
王一清笑著點點頭道:“許久未歸家,家裡爹孃有些擔心,前些日子來了書信,我便想著給家中報個平安。”
“王大人身為太原王氏之人,在這長安豈有不平安的道理。”同僚笑著打趣
道:“令堂是有些擔憂過度了。”
“去去去,莫要胡鬧了。”王一清笑罵道:“我要動筆了。”
王一清笑著趕走同僚,而後以毫筆沾了沾墨汁,緩緩寫了起來。
而另一邊,秦壽檢查完一臺活字印刷機後,緩緩站起身。
盯著模具盤中整整齊齊的刻字泥模,秦壽有片刻失神。
話說起來,柳如煙最後想要從自己手中得到的,就是這個活字印刷術了吧。
秦壽微微揺了搖頭,轉身走出了長安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