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哭了。
沒有小聲的啜泣,也沒有大聲的嚎叫,她只是無聲地,面無表情地,安靜地流著淚。
眼淚匯聚在下巴,一滴一滴地砸在被子上,很快就將那被子染上了一大片溼痕。
她覺得很難過,但沒什麼悲傷,其實就連難過都只是很少的一點,少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
她覺得自己應該會後怕,可那場煙火帶走的不只是紫伊和黑伊的存在,還有她對她們的恐懼。
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多怕。
淚眼朦朧中,她聽到有人走過來,聽到有人放柔了聲音在哄她,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拉起來,有溫暖的大手在揉她僵住的四肢,想讓那過於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
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時變得很涼。
她只是有點……有點兒委屈。
這份委屈好像也不是她的。
伊月覺得那爆炸絢爛且短暫,因為在看見那以燦爛色彩輻射而出的能量的一瞬間,她就盲了。
她聽見有人朝她說對不起。
她聞到自己喜歡的淺淡菸草味兒。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被帶上了什麼東西。
然後……她覺得自己很冷,太冷了,也許她還聽見有人很擔心的喊她名字,也許喊得也不是她,畢竟他們從來沒有喊過她的名字。
或許她應該應一聲,問問叫她幹什麼,但是她太累了,腦海眩暈到聽不清東西,內臟疲憊地抽搐著。
她困了,就睡了。
——
“燒還沒退,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東芝憂心忡忡地看著湛長然:“太極端的刺激本來就對她身體不好,更別說她的體質本來就差……”
湛長然沒有抽菸,他只是不停擺弄手裡的通訊器,讓它在自己的指間靈活地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