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不吃虧難說,阿蠻是想這麼回海澤爾的,可身旁的東之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戳戳他的胳膊,讓他看那邊——孩子哆嗦著爬起來,小手抹著淚,淌過小溪,抽抽嗒嗒地喊“爸爸”,邊喊邊避開他們往隊長那挪。
湛長然吐了口煙氣,淡淡看著她踉踉蹌蹌過來的動作,什麼話都沒有說。
阿蠻頓時忘了要說的話,整支隊伍這個時候的動作詭異的相同,皆瞬間轉頭看向了少女。
在另一邊站得筆直的少女臉色陡然一黑。
“你有一個最爛的父親。”她眼睜睜看著那小羊羔往獵人懷裡主動的撲,硬邦邦的話語幾乎是從嘴裡擠出來的:“他對每一個下屬都比對你親近,他從來不關心你,他就是個民粹主義極端分子,恨不得立馬把你送進文明的絞肉機……”
阿蠻終於學會壓低聲音說話了,他悄聲問鋒刺:“她是在罵隊長?”
鋒刺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覺得不是。”
阿蠻瞭然:“我也覺得是在罵伊將軍。”
鋒刺、東之、小J:“……”
鋒刺:“我覺得也不是。”
幼兒終於帶著一身髒兮兮到了湛長然身邊,帶著曾被拒絕過的怯意,抽噎著試探性張開短短的胳膊。
男人的無動於衷截止在看見少女表情越發怨憤的樣子那一刻,他嗤笑一聲,伸手把孩子身上失去光彩的裙子脫掉,順手脫下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了起來抱在懷裡。
看著他的動作,少女的話音越來越低,最終消失,她顰著眉,似乎不太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怪了,這些話她怎麼就脫口而出,完全不需要過大腦一樣。
雖然她的確也沒有大腦這種東西。
湛長然抱著孩子,任小小一團在自己懷裡緊緊拽著他衣服,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趴著小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