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害怕了,剛剛發生了什麼都變得模糊起來。
“哦?”皮衣男歪著腦袋,語氣好奇,“你怕什麼呢?怕我嗎?人民很喜歡我的,為什麼要怕我?”
下一刻他又是一臉恍然,接著嘲諷地笑,“我忘了,你又不是人。現在怕有什麼用,當初有膽子做,現在怎麼沒有膽子承擔惡果呢?”
小孩快要崩潰了,她已經被恐懼填滿了身體,眼前景色都逐漸開始模糊。
四肢僵硬無比,動彈不得。
這種情況大大超出了幼兒綱,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頭腦一片空白。
她能聽見自己牙齒碰架的聲音在腦海中響如炸雷,剛剛那一句話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勇氣。
槍口慢慢順著脖子下移,每一分毫的移動都似有一盆冷水兜頭,最後到她心口處一抵,看到小身子猛然一個哆嗦,男人很滿意她的反應,微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在那一抵之後,所有寒意湧上頭頂,恐懼到了頂點後轟然炸開,濺出無數暖流潤透大腦,自那一刻,她突然沒那麼害怕了。
大腦可以迅速運轉,那些從槍口下活下來的大人們說的是什麼?
那個不在她語料庫裡的詞。
千葉藤口齒清晰的在腦海中重複了一遍,讓她跟著說,越是情況緊急,它越是冷靜。
“我……我願意。”幼兒結結巴巴地說完,突然意識到,如果第一個沉默不語的人是在無聲反抗他的暴行而被殺,那後面依舊沉默的人知道不說會死,但是他們依舊選擇一言不發。
那麼是不是說明,如果去做那麼新星球的任務,會活得……生不如死?
男人冷笑一聲,卻還是用一種詭異的陰冷語氣誇她:“好孩子。”
他把槍挪開,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感覺袖子被輕輕一扯,直接揮手開啟,不顧幼兒被大力帶的差點摔倒,站起身冷冷盯著她,這次臉上一丁點笑都沒有了。
她上輩子活了十七年,天天在學校能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天要把她送到這裡懲罰她?
這輩子的身體這麼小,能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讓所有人都討厭她?
她看著那個表情陰晴不定的惡魔,小手輕輕摸著自己被他開啟的手,在他開口前打斷了他。
儘管她已經盡力控制了,想有力一點,可聲音還是幼兒專屬的那種奶糯,軟的沒有絲毫力度,還帶著顫音:“叔叔,我不想死。”
“你本來就沒有生存的權利。”皮衣男把玩著自己的黑膠手套,半眯著眼陰陰看她,不鹹不淡的開口。
幼兒嘴唇發抖,感覺嘴巴幹得不行,嗓子被什麼堵住,小小的身子一直打著顫,看著很是脆弱。
“所有人都注意一點,記住自己的身份。”皮衣男看了她兩眼就轉過了頭,看著一堆堆分開的人群冷聲警告完,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屬下:“把他們分配好列隊移交給先遣隊。”
幼兒低頭,看著地上毫無聲息面目開始泛青的幾人,他們已經失去了生命,可是傷口還在流血,浸透了衣衫貼上在面板上,勾勒出人體的暗色弧度,那是他留在人間最後的色彩。
她差點也變成了他們其中之一。
她有些恍惚,她的哥哥是不是也這樣,被人隨便奪走了生命,哪怕武力值很高,也高不過熱武器。
手腕突然一陣刺痛讓她回了神。
{伊月!打起精神來,往旁邊擠兩個身位,一般是十人隊,你在那能去第二隊的尾巴,跟著那個剛和刑查吵架的人一起去,會輕鬆很多。}伊沐歌說的很急,因為第一隊已經點了六個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