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眼睛還閃著些殘留的淚光,看著讓人有些心疼,突然讓大人心裡多了些負罪感。
也許他應該欺騙小孩,大牛沒有死,只是去了別的地方很久不回來而已。
或者是什麼變成星星永遠陪在身邊之類的童話型結局,遮掩世界原本冰冷的面目。
聽著多麼溫馨美好……天啊他居然會產生這麼噁心的想法。
神遊的大人又被幼兒的動作給拉回現實。
“哥哥不怕我。”她伸手摸摸他的喉結,淘淘氣氣地還捏一捏。
“要我怕你,那你還得早出生百十來年。”四么低頭看她,說話時被幼兒的小手壓著嗓子,聽著有些慵懶,“女士,我可以告你耍流氓嗎?”
就憑小東西的力度,連個水果都捏不爛,更別提能傷到大人的鋼筋鐵骨了。
幼兒就樂地笑著往他懷裡埋,還邊用小手摸著數一數他的腹肌,不安分的小身子還要掀開他腰帶看看有沒有藏起來的肌肉,在快摸索到人魚線下部的時候被大人抓了回來。
“小丫頭的好奇心不要太強,你不會想知道所有事情的。”大人又拿了個果子,放在那小小的手心,哄著她安分一些。
四么很喜歡孩子身上自帶的那種味道,不是普通小孩子身上的那種奶腥氣,而是夾雜著一股清甜的奶味兒,聞著很是舒心。
一般人哪能這樣在他身上撒野,就是在面前撒野的也要被他收拾收拾,變成太空裡的一堆垃圾,或者是大地上的一坨肥料,最起碼也是要聽聽挑釁者的慘叫來讓自己舒舒心。
他不是斬殺惡龍後變成惡龍的少年,也不是注視深淵也被深淵注視的挑戰者,他身上有著最原始的黑暗與最具自我理性的心。
就像他能從苦海中救出少女,也能在事後成為少女更多苦痛的施加者——無論身體還是心靈。
他挺立在深淵旁,凝視著深淵,而深淵落荒而逃。
也就是因此到了這裡,任何人在強壓下都得收斂收斂,畢竟山外總有高山。
不過都是人,也不全然是鋼鐵打造的冰冷心肝,心裡總有那麼一點不為人知的柔軟,在恰巧的時間也樂意用來包容包容別人。
比如懷裡這團輕輕軟軟,抱著的時候都像要化在懷裡一樣的小不點。
初見時他比劃要殺掉她,厄斯制度是相鄰的帶新人,而這個弱不拉嘰的小鬼看著就讓人煩,一看就活不了幾天的樣子,他下手還能給她個痛快。
而原本哭泣的小孩卻突然看著他傻傻地笑了。
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