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郎中拿起那張紙,撅著嘴吹乾了墨跡。
“噥,去那邊抓藥吧,塗抹的藥一日三次,切不可懈怠,補品一日一次,每天晚上睡之前喝療效最好。”
趙克見黃郎中說的雲淡風輕,心裡面有些不相信。因為卿卿的狀態是他看在眼裡的,明明就是很危急,並且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大清醒的樣子,怎麼能是一點兒小小的皮外傷呢?
“你確定你沒有漏看一些什麼嗎?”趙克將信將疑地從黃郎中的手上接過了那張藥方,然後看了看,都是一些他不熟知的中草藥名字,讓他看的一個頭兩個大。
黃郎中又是什麼人?他行醫問藥十幾年了,遇到的病人更是形形色色,胡攪蠻纏的也是見了不少,所以這個時候面對趙克的質疑,他也並不急於辯解自己,反而是沉穩的低聲一笑,“這位公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去別的醫館問問,看看這位姑娘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說假話,況且我也沒必要這樣做,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黃郎中十分的有信心,從那小銀盒裡面拿出一根銀針,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到在手邊的白色乾淨的娟布上,一陣乾裂香甜的酒氣就四散開來。
黃郎中簡單的給銀針消了毒,又重新舉起那銀針,衝著趙克微微一笑,“不然的話,我給這位姑娘扎幾針,讓她儘快的甦醒你也好安心了。”
黃郎中並沒有說銀針能夠立馬讓蘇染染活蹦亂跳,而是換了個說法,只是說銀針能夠讓她快速清醒而已。
這真的有治療的效果嗎?
趙克看著黃郎中手上的銀針,心裡面打起了退堂鼓。卿卿的脖子上已經受了很重的傷,還不知道要怎麼疼呢!黃郎中到底是不是庸醫也不好說,這如果又在身上亂扎幾針,卿卿不得要疼死。
趙克立馬就言辭否決了黃郎中的說法,“既然您說卿卿已經無大礙了,那便是個好訊息。我這就去帶卿卿回家了。”
說著,趙克又重新的報緊了蘇染染,一下站起身來,毫不在意的抓著那張藥方,就要往外走出去。
黃郎中開的這些藥到底要不要給卿卿真的服用下去,趙克還要再重新請幾名高深一點的大夫會診過後,再做定奪。
至於黃郎中所開出的那些藥材嘛,他自然也不會在這個偏僻而狹小的藥館裡面買。
所以趙克這就帶著蘇染染上了自家的馬車,一路上朝趙府疾馳而去。
話說黃郎中這邊看到趙克與蘇染染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站在醫館門口駐足觀望了好一會兒,心裡面有一次疑惑浮現。
他只感覺自己的記憶深處好似有個什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只是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想起來。黃郎中只覺得自己腦子想的很痛,這才作罷,敲敲腦殼笑罵一句,“哎喲,看來我真的是老了!話到嘴邊的事情就是想不起來了!”
黃郎中一邊感嘆自己已經年老,一邊又走回了醫館裡面。
等到他又繼續坐下的時候,看著那宣紙上印出來的墨跡,腦海中熟悉的一片畫面又浮現而起。
“這,這這……剛才那個姑娘怎麼看起來那樣的面熟?”黃郎中搓搓鬍鬚,努力的翻著白眼,似乎是在腦海之中深深地挖掘著,早已經被他不知道丟到哪裡面的事情。
這姑娘……這姑娘……
現在醫館上根本沒有病人來上門診斷,所以現在也沒有事情可做。黃郎中也再也沒有了心思繼續看醫書,反而是努力的搜尋著腦海裡面殘存不多的記憶。
等他想了半個時辰以後,這才把蘇染染的臉龐與曾經他丟到記憶深處的那個小女孩兒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蘇家……蘇橙的閨女?!”黃郎中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也是大夫,還開著一間十分龐大的藥堂,與他這個小藥館相比,那位的藥堂可真算得上是行業裡的一隻大象。
不過可惜的是,就在前些日子,這隻‘大象’由於蘇橙的入獄徹底的敗落。黃郎中怕引火燒身,所以就此與多年的老友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