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窗外那些與貝玲莉絲體型相似的小傢伙們,黑髮的年輕人如今倒有一點對他們非常滿意——那就是三天前那場戰鬥的後半階段,鴉雀機敏地暫時脫離團隊,演奏起吟遊詩人的樂音法術提振了他們的整體士氣,最後居然成功驅使他們鼓起勇氣回來和大家並肩奮戰了。
小傢伙們的戰鬥素養毫不意外地不太可靠,但當時的現象無疑證明他們的奴**實上並沒有在長時期的奴隸生涯中烙進骨子裡,看到希望的曙光至少知道伸手去抓,從而有救。
鴉雀很機智,時而狡猾,有時候還讓人對她有種神秘的感想,覺得猜不透這位啞喉的卓爾詩人小姐心裡想些什麼。
她這會兒就坐在酒館大廳另一邊的一個角落裡,一如既往地彈奏懷裡的魯特琴,讓一縷煙似的曲子溫雅淡靜地填滿大廳的空間,曲風比較平和的絃音藉著岩石牆壁的隔音效果一時間與室外的歡慶形成風格不同的對比。
回想到詩人小姐當時在戰鬥中做出了那個關鍵決斷,烏爾斯瞥過目光,心裡不由地又想起了她當初對自己和同伴們在銅冠礦山時的自白——嗯,是了,時間不知不覺間彷彿已經過去了許久,那時的他們還是薄暮城中的冒險者,處理完骸骨洞窟的懸賞任務從山道回城。
透過那次篝火邊的閒聊,烏爾斯知曉了有關她的一些東西,比如她確實是一個主動離開幽暗地域的卓爾精靈,有著與大多數同族不太一樣的價值觀,逃離家鄉之前曾與家族中的親人爆發過血腥的衝突等等。
當然,關於她的家族叫什麼?曾經生活的卓爾城市是那一座?具體位於幽暗地域深處的哪個地方?這些更加細緻的內容她一概沒有多講,從態度上看起來也完全沒有丁點興趣去回想起來為眾人講述,就好像她一想到與族人共同生活過的記憶就會噁心到喉部犯惡,小隊的眾人由此也都很默契地沒有對她過多追問。
朵麗兒面帶微笑地站在大廳的吧檯後面。這個氣質樸素的地底侏儒姑娘現在已經摘掉了脖子上的奴隸項圈,對於荊棘小隊的大家充滿由衷的感激,表示城市的英雄們可以在自己的店裡隨意吃喝,無需付錢。
酒館的門虛掩著,露出一條狹長的縫隙溝通室外的熱鬧與屋內相對的安靜。
忽然,新的來客伸手推開那扇房門。在場的諸位下意識地側目聚焦過去,頓時發現一個黑眼珠的地底侏儒扶著另一個身披灰色長斗篷的人走了進來。
那位黑眼珠的地底侏儒是大夥兒眼中的熟人了。
莫雷迪,這是他的名字,那個非常勇敢的小傢伙,據說貌似還真是帕洛米特城前任市長之子,曾在三天前的市政廳之戰中第一個鼓起勇氣對灰矮人軍官巴倫德發起了反抗。
莫雷迪的到來很快吸引了烏爾斯、希婭和鴉雀的注意。荊棘小隊的眾人暫且與城市一同享受勝後的短假,三人之外的其他成員都各自在城中自由活動著,因此酒館裡的小隊成員暫時只有年輕人、狼耳少女和詩人小姐。
烏爾斯看向莫雷迪,象徵性地抬手打個招呼,目光的焦點隨後轉移到其身邊的那位斗篷來者身上。
他認出那自然又是澤肯——盲眼的先知,非常難得一見的傳奇工匠,對於帕洛米特城而言同樣作為一名外來旅行者的吉斯瑟雷人,憑藉名為先知之眼的靈魂天賦可以相較模糊地看到一些未來的景象。
莫雷迪依次恭敬地對烏爾斯、希婭和鴉雀先後鞠躬致意,爾後抬起頭,攙扶著因靈魂天賦失去視覺的澤肯走近到烏爾斯和希婭所坐的桌邊,半晌開口:“英雄大人,大祭司又‘看’到了一些新的東西,希望過來與您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