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

坦白從寬

邵聞鐘拿鑰匙開了門，看見祝佳期倚著牆對著玄關看手機，應該一直在等他，他剛說兩個字：“在等……”我字還沒說出來，他就感覺嗓子癢癢，他捂著唇咳嗽了幾聲，沒有什麼緩解，又皺著眉嚥了幾口唾沫，喉嚨還是很癢。

祝佳期去倒水，回來的時候，看邵聞鐘扶著牆彎著腰還在咳嗽，臉通紅通紅的，從耳朵到脖子也跟著紅了，他倒了水遞給邵聞鐘，總算明白邵聞鐘為什麼不願意回來了。

邵聞鐘平時手很穩，現在整個人拿水杯的手有點控制不住得晃悠。祝佳期接過水杯，湊到邵聞鐘嘴邊，他湊上去喝了幾口。

本來應該是管用的，但許是喝水的時機不對，邵聞鐘感覺更難受了，整個人咳得有點站不住，祝佳期接過水杯，隨手放在地上，右手幫邵聞鐘拍著後背：“去椅子上坐坐。”

邵聞鐘搖了搖頭，左手擺了擺，沒動，他覺得咳得有點缺氧，而且有點惡心，坐下更不好呼吸，祝佳期看邵聞鐘本來是右手扶著牆，現在整個身體幾乎是抵著牆的。

他伸手給邵聞鐘的衣領拉開了一點，先看見了一片紅，仔細看是毛細血管出血，估計是邵聞鐘剛打電話捏著嗓子了，邵聞鐘自己不知道自己手勁兒多大，祝佳期想說什麼，看邵聞鐘咳成這樣又不好意思罵。

騙的了初一難道騙的了十五嗎？

邵聞鐘眼睛通紅，已經起了生理性的水霧，祝佳期除了幫他順著呼吸也沒什麼辦法。而且邵聞鐘咳嗽的聲音比剛進門小了很多，但祝佳期聽起來有點像在倒氣兒，而且空氣過嗓子的時候明顯聽出來聲音很重，聽上去就不舒服。

邵聞鐘右手輕輕推了一下祝佳期，勁兒其實不算大，對比邵聞鐘平時的勁兒已經算是很小了，但祝佳期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他愣了一下，發現邵聞鐘退了幾步，他往前幾步扶著邵聞鐘，聲音比以往急切了一點：“怎麼了？”

邵聞鐘背靠著牆，右手被祝佳期拽著，左手在背後扶著牆，整個人不出來話，他掏出手機，開啟備忘錄：“說不了話就寫在這上。”

邵聞鐘寫了三個字：想吐。

祝佳期知道邵聞鐘在解釋剛為什麼突然推了自己一下：“沒事，現在呢？還想吐嗎？點頭搖頭就行。”

邵聞鐘點了點頭，祝佳期看邵聞鐘現在臉色發白、唇色可能因為剛咳得缺氧有點泛白，眉毛緊皺著，看著就讓人心疼，他道：“想吐就吐這兒，我收拾，沒關系。”

估計就冷熱交替那一下，他嗓子太敏感，受不了，邵聞鐘順著牆坐下，手肘搭在膝蓋上，頭靠在胳膊上，祝佳期拿起水杯去加了熱水，遞給邵聞鐘，邵聞鐘伸出手，祝佳期突然道：“我找個吸管。”他又去拿了吸管，插進去遞到邵聞鐘嘴邊，邵聞鐘喝了幾口，唇色好看了一點。

祝佳期放下水杯，半跪著在邵聞鐘旁邊，很心疼地給邵聞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聲道：“這麼難受啊。”他伸手給邵聞鐘脫衣服，一冷一熱的，在屋裡捂著衣服也不舒服。

邵聞鐘看向他，沒再把頭靠在胳膊上，反而倚著牆，眼尾還是紅的，但水霧散去了，他呼吸比平時重一點，拿出手機打字遞給祝佳期：訓練時被嗆到了，沒大事。

祝佳期剜他一眼，都咳成這樣了跟自己說沒大事兒，他聽見邵聞鐘肚子響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沒吃飯？”

邵聞鐘點了點頭。祝佳期道：“給你下個面條吧。”他甚至都沒問邵聞鐘為什麼沒去吃，估計是咳得太難受就不去了，但邵聞鐘運動量那麼大，不吃飯怎麼頂得住呢。

祝佳期下了平時邵聞鐘飯量差不多的面條，他吃了晚飯並不餓，他端著面出來的時候看邵聞鐘沒動，走過去，看邵聞鐘坐在原地靠著牆看著自己，神情有點不對勁。他放下碗走過去。邵聞鐘指了指前面，祝佳期看了看，輕聲問道：“吐了？”

邵聞鐘點了點頭，祝佳期道：“沒事，我收拾，舒服點了嗎？”

邵聞鐘搖了搖頭，祝佳期拿了張紙給邵聞鐘擦了擦嘴角，伸出手：“扶著我起來，去吃點東西。”

邵聞鐘左手扶著祝佳期，右手扶著牆，祝佳期心想，怎麼著也壓不塌自己，邵聞鐘站起來之後又開始咳嗽，但沒剛剛那麼嚇人了，間歇性的。

祝佳期把剛邵聞鐘吐的酸水給擦幹淨了，估計邵聞鐘胃裡也沒什麼，再不吃也不知道胃頂不頂得住了。他擦好了之後，坐在邵聞鐘對面，正好看見邵聞鐘整個脖子都通紅通紅的，一看就是自己掐的。

一邊生氣邵聞鐘試圖隱瞞，一邊又心疼得要命。得虧他戒煙了，他最近也沒有點香薰的習慣，不然邵聞鐘得咳成什麼樣，他壓下了心裡的情緒，從桌子上拿了塊戒煙糖吃，靜靜地看著邵聞鐘吃飯。

祝佳期做面湯的水平還是線上的，尤其這個白菜掛麵簡直是他的拿手菜，加上邵聞鐘本身就餓了，咳會兒吃會兒，沒一會兒就幾乎被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