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相處
祝佳期還是要回n國,陪著歸期玩了一天,就帶著歸期去了韓立家,他們家三個人經常三個地方,祝國強經常出差、文麗經常出席論壇或者研討會,交給父母還不如拜託韓立。
韓立沒敢問祝佳期要不要臨走前去看邵聞鐘,是祝佳期自己說要在回n國前再去一次醫院,也不需要韓立陪,從醫院離開就直接去機場了。
韓立使勁擼著歸期的頭,他印象裡歸期還是剛抱回來那時候,現在那麼大、那麼長、那麼沉,膘肥體壯的,他有一種兒子長大的錯覺,他問:“峰會是不是要在n國開?”
祝佳期“嗯”了一聲:“調了很多人來,挺忙的。”他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再回來就真的徹底回來了。”
“峰會忙完了也不回了?”韓立問。
祝佳期語氣毫無起伏:“有什麼區別嗎?”
韓立沒敢說話,他想,祝佳期要是和那個劉思瑤一樣又爭又搶不就有區別了嗎。
祝佳期是晚上的飛機,下午買了些水果給邵聞鐘送過去,難得劉思瑤不在,祝佳期也不想問,他也堵心,把水果遞給護工,囑咐了幾句,邵聞鐘胃有的時候不好,水果從冰箱裡拿出來暖暖再吃。
邵聞鐘午睡剛醒,吃了藥,還有些犯困,他抬眼看著祝佳期,祝佳期今天穿得很休閑,米白色的開衫搭配米黃色的西褲,腳上穿著軟皮小羊皮的白鞋,胸前掛著根長項鏈,隨著人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溫潤的、柔和的,這幾天見上這兩面,祝佳期往那裡一站,絕非池中之物。小時候就這樣,過年去祝家拜年的時候,祝佳期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他打量著祝佳期,總覺著哪裡不對了,是眼神吧……年輕有為應該是意氣風發的希望,而不是這種隔岸觀火的熟視無睹。
祝佳期看著床頭消失的花瓶,沒提是誰授意的,也不重要。他只是問:“身體好點了嗎?”他垂眼看著邵聞鐘身側的手,比上次好了一些,自己離得近也沒有特別緊張,他抬起眼看著邵聞鐘,邵聞鐘還是那樣子,不聲不吭卻心思細膩。
邵聞鐘點了點頭,聲音帶著邵聞鐘獨有的醇厚和低沉:“好多了。”他道,“韓立說你外派期間不能輕易回國。”
祝佳期接過後半句話:“我回來處理點私事兒。”他關心邵聞鐘的身體,叮囑道,“養好了再回去,身體還是更重要的。”
邵聞鐘脾破裂,斷了三根肋骨,撞到了頭,現在確定的是丟失了進入特戰大隊後的記憶,還有數不清的小傷和過去的陳舊傷口,在祝佳期的視角裡,和人碎了一次沒什麼區別。
邵聞鐘應了一聲:“謝謝你的關心。”
祝佳期沉默了一會兒,變扭地學著韓立對他的語氣,像兄弟一樣說:“等你好了,給你接風。”
邵聞鐘說道:“恐怕那時候你還在國外。”
祝佳期非常淡地笑了一聲,嘴角噙著笑,但是眼神毫無起伏:“也對。”
“那等你回國,給你接風。”
祝佳期“嗯”了一聲,兩個曾經熟悉到相擁而眠的人此時是如此的陌生,從來沒有任何沉默比此時此刻讓祝佳期更難熬了,護工開始澆花,祝佳期站起來,提著噴壺,認真地給綠蘿還有劉思瑤帶來的鮮花澆水,他想多待一會兒。
邵聞鐘不能坐起來,但可以活動頸椎,俗話說就是轉頭。他的視線隨著祝佳期的動作,秋天的昌立秋高氣爽,陽光柔和但不刺眼,祝佳期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紅色的噴水壺,手腕那裡白皙而又清瘦,比手和臉的膚色還要白,邵聞鐘推測祝佳期是常年戴錶,他有些好奇,那有時差是不是還要調表呢?
韓立每次來看他都恨不得馬上走,讓他有一種他們是塑膠兄弟情的感覺,但祝佳期又殷勤得過頭了,他是失憶,但他不是智力和情商退化 ,他有一種感覺 ,祝佳期似乎在掩飾著一種尷尬,表演著他們其實不熟的戲碼,實際上,他和祝佳期的關系應該比韓立還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