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一個月後，祝佳期請好了假，只是過程不怎麼光彩，他讓他媽開了個假的診斷證明，以母親生病為由申請回國探親，但也只請到了週五和下一個週一的兩天假期，祝佳期犯錯在先，也不敢討價還價。

這件事兒當然瞞不過祝國強，祝國強打電話批評了祝佳期，原話說的是，你媽媽生病怎麼我不知道，實際上是不滿祝佳期瞞天過海。估計猜到了祝佳期在顧慮什麼，口頭上唸叨幾句，也並沒有阻撓。

韓立得知祝佳期要回來，接起電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在思忖間還是應下了接機這差事，他並非不想讓祝佳期回來，只是最近不是一個好時機。

出現了一個人和一些麻煩，他還沒想好怎麼瞞著祝佳期解決。但以他的腦子，短時間也想不出來對策。

祝佳期的飛機週五下午落地，韓立像根石柱一樣站在出口，臉上表情不太好看，看到祝佳期先於人流出來的時候臉上擠出了笑容。

祝佳期把手提包遞給韓立，看了看韓立的表情，感覺有些苦澀，問道：“最近又有人鬧你家裡去了？”他道，“你的酒，麥卡倫，給阿姨帶了瓶勃艮第，希望阿姨喜歡。”

韓立臉上的笑意真實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勉強，狗腿地說：“是我想的那個25嗎？”他湊近祝佳期，有些浮誇地說，“還是佳兒疼我。”

祝佳期伸手把韓立的臉推遠了一點：“哎，我可不直。”

韓立拎著袋子：“我嘎嘎直。”他拿出車鑰匙，炫耀了一下，“哥為了接你，新提了輛車。”他的名聲在家裡是不管用的，但是提及祝佳期是管用的，他開跑車開膩了，準備換輛轎車開開，正好找他媽以接送祝佳期為由換輛車。

祝佳期看他一眼：“不會是以接我為由找阿姨要錢吧？”

韓立訕訕地笑了一下：“反正你是第一個坐這車的。”他解釋道，“我出去喝酒都開我那輛法拉利。”

祝佳期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法拉利更拉風、更招女生喜歡，接他是假，平時想換輛別的車開是真，誰天天想坐地上開車，他抬抬下巴：“走吧。”

他們兄弟兩個沒講究，祝佳期說要休息會兒，坐在了後面。韓立在路上幾次欲言又止，透過後視鏡看祝佳期倚著座位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也沒敢打攪祝佳期休息。

一個月不見，祝佳期瘦了很多，進秋了，他總覺著，祝佳期那件米色大衣下面的胳膊細了不少，而且西裝馬甲有些不熨帖。

韓立把他的賓利停進停車位，後面傳來祝佳期略微沙啞的聲音：“到了？”

韓立扭過頭，看著祝佳期疲倦地窩在後排座，覺得自己嘴邊的話有些殘忍，還是吞了回去，只是說：“我這車挺穩的吧？”

祝佳期剛睡得天昏地暗，他“嗯”了一聲，伸手拿了衣服，直接下了車，韓立給他拽了拽衣服，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韓立憂心忡忡地跟著祝佳期到了病房，從電梯出來到病房的這段路上，韓立走得飛快，比祝佳期還要急切。

在病房門口，他站在祝佳期面前，透過玻璃窗看了看裡面的情況，閉了閉眼，無措地看了毫不知情的祝佳期一眼。

祝佳期被看得莫名其妙，以為韓立跟以前一樣尷尬，從韓立知道自己和邵聞鐘在一起之後就經常這樣，有一種打不過又不服的勁兒，於是他自己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