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

歸期

祝佳期去選狗了，邵聞鐘沒動，祝佳期也知趣地把時間和空間留給邵聞鐘和他的前隊員，老吳也沒跟過去，他知道邵聞鐘總是要問幾句的。

邵聞鐘轉了一圈，而後才問：“最近身體還好嗎？”

“疼，下雨天疼的要死，”老吳頓了一下，哈哈笑了一聲，“但值，真值，算是撿了條命了。”他問，“兄弟們怎麼樣？”

“小黃走了，國。”邵聞鐘說，“其他都好。”他們是有傷亡率的，盡管他們不願意看到，但很多事情由不得人不願意。

老吳沉默著，他走的時候小黃才剛進來，他印象不多，但太年輕了。他知道剛進來就犧牲了對邵聞鐘的影響有多大，各種方面的，心裡的壓力、上級的調查，以及怎麼給小黃家裡、隊裡上下交代。

邵聞鐘還是那麼沉默，一如老吳印象中的不茍言笑。

老吳看向邵聞鐘：“那時候老覺得你年紀輕輕不配當大隊長，”老吳指著狗，“我養了這麼多狗之後才發現替那麼多人負責，這活兒真他媽難幹。”

邵聞鐘不願多說自己的事情，問道：“生活上有困難嗎？”

“沒，你看這些小家夥被我養的溜光水滑的，市裡好多犬舍從我這兒進，”老吳認真地看著狗，而後認真地說，“也感謝你和金隊當時替我奔走，今天的狗不能要錢。”

邵聞鐘看他一眼：“那打你卡上。”

老吳佯裝生氣。邵聞鐘全然不在乎，看著祝佳期在和一隻狗隔著籠子握手。

他往右邊走了走，看到了那隻狗的樣貌，是隻薩摩耶，笑起來挺可愛的，跟祝佳期一模一樣。

老吳剛想說什麼，邵聞鐘抬手讓他閉嘴，眼神看著祝佳期卻跟老吳說道：“有什麼要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給金鑫也行，他跟個奶媽似的。”

老吳看祝佳期停在那裡，推著輪椅過去，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大串鑰匙，準確地找到了鑰匙，示意祝佳期自己抱出來。

祝佳期低頭看薩摩耶蹭著他的胳膊，感覺心都要化了。小小的一隻，像棉花糖一樣軟，又白又可愛。

祝佳期看向邵聞鐘，意思就是他了，邵聞鐘挑挑眉，跟老吳說：“回來把錢發我微信上。”

老吳想說什麼，邵聞鐘在祝佳期背後伸出右手摸了摸薩摩耶的頭，眯了眯眼，沒再說話，意思是就那麼定了，老吳只好作罷。

邵聞鐘這才和祝佳期說道：“走吧，帶它體檢去。”他隨口問道，“叫他什麼？”

祝佳期一直沒回答。兩人一狗回到車上，祝佳期突然道：“歸期怎麼樣？”祝佳期名字裡面有個期，歸期這個名字起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嗯，好名字。”

祝佳期在逗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邵聞鐘咂摸著這個名字，開到山腳的時候說道：“沒事兒的時候，我會帶著歸期多回家的。”

祝佳期看他一眼：“你再忙也記得讓他吃飯。”

邵聞鐘笑了一聲，語氣有點酸，比平時說話更慢了一些，語氣懶洋洋的：“不關心我吃飯，關心它？”他心想，能不能撤回這只狗，這不是養狗，這是養了個情敵。

祝佳期拍他一下，動作很輕，也沒影響開車：“養了就得負責知道嗎？”

邵聞鐘知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承認道：“嗯，負責，人和狗都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