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男人撣了撣指尖煙灰,“公司旗下經紀人有事沒事都抽根煙,我看著還解壓,就自己試試。”
“……”四哥走過來把那支香煙掐滅,“所以他沒有女朋友,聽我的,你家君君不會喜歡你抽煙的。”
傅司允大馬金刀坐著,手肘支在沙發背上沉思,半晌,吐出一句話:“四哥,他連我都不信。”
傅司鉞當然知道傅司允說的是誰,在旁邊倒了口水過來,“我聽那邊說他回去就倒頭睡了二十多個小時,今早上才醒。嗯,你四嫂那是信我,但也絕不會由著我這麼折騰她吧?”
傅司允接過那杯水:“是啊,我不過是在想,如果有得選,他一定選擇他原本的生活而不是我。”他像喝酒一樣把那杯水一口悶完。
他根本不敢想,假如當晚不是他去得及時,或者沈軼君在行動之前少考慮了一點因素,或者陳香這人半途突然變卦要連著沈軼君一起算計……
哪怕整個過程中出現了一絲一毫的小意外呢?那昨天從十六層跳下來的人——
會是誰?
於瀟竟然能從十六層高樓上一躍而下!
這給傅司允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他向來也不是個敏感的人,只是從小到大的經歷和習慣讓他在各個方面都會想得比別人多一點,但如果這種深思熟慮放到了自己尤其在乎的感情中,一切都變得細思極恐起來。
“也是,難為你這兩個多月和於瀟家胞弟周旋,原本怕打草驚蛇,沒想到沈軼君竟然直接赴了於瀟的約,還是在知道是個鴻門宴的情況下。”四哥拍了拍傅司允肩膀,“不是說春節帶他來參加家庭宴會?順便把之前的九龍硯送他了。”
傅司允“嗯”了聲,看起來心情也並沒有好轉,“既然他現在已經醒了我現在過去看看他,對了四哥,你手上調幾個保鏢給我吧,這陣子風頭過去再說。”
既然於瀟已死,那這個沈軼君口中的“狗血劇本世界”就沒有了主角了。
傅司允一路驅車到自家公寓,進門時恰好撞見沈軼君。
對方俯身在他領口處嗅了嗅,抬眼問:“你抽煙了?”
傅司允噗呲一笑:“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到,沒想到比我先到。等了多久了?”
沈軼君:“兩個小時而已。從北辰直接過來的。你抽煙了?”
“嗯。”傅司允帶沈軼君到茶室,知道他喜歡喝龍井,又取來給他煮著。
“你身子有什麼不舒服麼?現在還累不累?有沒有什麼異樣?”傅司允一面燙水洗杯子一面問。
“目前看來,丹的致幻劑不會産生什麼後遺症,我身體沒有不適。”
沈軼君一手撐著下巴,開水在室內蒸騰起一陣白霧,娉娉嫋嫋遮住視線,讓他有些看不清傅司允的眼睛。他耷拉著眼皮,實則也是沒什麼興致,另一手卻穿過白霧扣到傅司允捏茶壺的手上。
“這麼看你手還怪好看。”
傅司允不明所以。
沈軼君又道:“洛先生有沒有教過你學寫字?”
傅司允:“沒有,我小時候不愛這些東西。而且是童星出道,那時候在影視上的興趣比書畫多。她不強求。”
“這樣麼……”沈軼君隨機莞爾,輕嘆:“原來如此。”
這個狗血劇本世界的主角攻並不一定像劇本一樣深愛著主角受,主角們也不一定會光輝燦爛地活到大結局,於瀟會輕i生,最為炮灰存在的紀靈終究是爭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名聲、地位、財富,和人身自由。
這些東西沈軼君在穿書以前從來不缺。但是在來過之後,他以一個“紀靈”的身份為這些辛苦奮鬥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