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清將張士誠此人一切行徑都說得非常詳盡,共患難但不可共富貴,若是張士誠佔據一些城池後,很可能只懂得如何做一個安樂自在王,他根本便不可能成為一位爭霸天下的英雄。
“既然如此,權當為兄未曾提及此事。為兄此來滁州一帶還要向朱元帥晉見,有重要軍情相商,這也是我家大王囑託之事,需要雙方共商此事,此來乃是打個前站,聽說朱元帥便在雷官鎮一帶,商兄弟可否替我引見?”盧忠見商羽對投入張士誠一方似乎並無興趣,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隨即卻想起還要重要事情要辦,這才繼續向商羽說道。
“原來如此?左副元帥此刻應該在北方鍊鐵坊一帶,我立即派人去請。”商羽立即回答道,朱元璋近幾日便我一直在鍊鐵坊關注著弩炮的製作過程,並且還親至少年密兵營中巡視,在得知那些少年密兵的功用後更是捨不得離開。
但若是將盧忠帶到那裡去卻是不妥,因為那裡已經成為滁州軍中管制最為嚴格之地,弩炮與各種新式兵器的製作過程都要保密,況且自泉州挖來的許多工匠身份也需要暫時保密,否則若是泉州色目人將工匠們控制起來,那下幾批工匠便無法輕易送到來安縣中。
這一切都不應令盧忠看到,況且那些密兵將是朱元璋掌控軍隊的最佳法寶,在數百里外兩支兵馬若是能在瞬間互通訊息,那絕對可以達到令人意想不到地功效,何況兩百人中有五十人是跟隨主帥與各軍將領,但還有一百人將會成為前方潛伏地細作,憑藉同震將敵軍訊息傳回大營,有這種指揮軍隊地神秘方法,商羽自然是小心為上。
這才會派出人去尋找朱元璋回城商議,看盧忠眼中那意思明顯是張士誠最近要有什麼舉動。
朱元璋在得到訊息後於數個時辰便回到來安縣城內,單獨召見過盧忠後不久便大笑著將其送出縣衙,這盧忠竟然也是欣喜地立即踏上趕返通州之路,這令商羽在心中不由有些稱異。
但接下來朱元璋與商羽說起一番話來後,商羽這才恍然大悟。
“賢弟,張士誠這廝終於按捺不住了,想要攻取附近幾座城池,但是卻擔心集慶府派出元軍對其造成威脅,所以來求我軍對集慶做出佯攻之勢,以做牽制之勢。為兄已經答應此事!”朱元璋大笑著在書房中對商羽說道。
“但此事對於我軍並無好處,大哥為何要做如此無用之功?”商羽聽後雖然稍微明白一些,但還是提出了心中疑問。
“佯攻也可練兵,兄弟!我滁州義軍只有核心四萬兵馬是久經戰陣地老兵,但後來加入的多是些降軍或者是一些新入伍地兵士,作戰與互相配合方面極差,此刻我軍以滁江為界向東側佯攻,一是利用你那些少年密兵逐漸潛伏進入,二來為兄也早有打下集慶府之意,只是目前和州之事未定,總得需要數月後才能真正出擊。”
“原來大哥有意取下集慶府,此番誠王欲取集慶東面數城,而我們佯攻便可牽制元軍不敢馳援,可否是此意?”商羽聽後這才明白朱元璋之意。
“僅有滁州一地,我軍不足以發展壯大,江南大城非集慶莫屬,兩年前為兄便對集慶很是中意,若是築高城而據,必可令江南之地盡數歸於我軍之手。但當時相隔數座縣城且還隔有滁江,此番我令胡將軍攻下和州後,便會集齊水軍準備攻打集慶,只是先期還要兄弟你那些弩炮早些製成,這樣挾利器之威而攻城,必可令元狗聞風喪膽!”朱元璋大笑著說道。
商羽不禁默然,朱元璋竟然將江南諸地形勢看得如此透徹,若是據集慶而築大城,必可令元軍南北不能相連,運河補給線完全斷裂,到時各地義軍若是群起而攻打各地元軍,南方諸行省便可盡歸義軍掌握之中,這是何等遠見?但攻打江南第一重鎮,此事豈能如此輕易?
正當他如此想著,卻聽得朱元璋繼續說道:“賢弟,此番佯攻我便交由你來親自指揮兵馬,而待我將和州攻找下來數月後必然會拿下集慶府,我要將集慶府改名為應天府,截斷元軍通往南方諸行省之路,到時將我大宋皇帝自毫州接至,然後廣招兵馬,揮師北上,盡復我大漢江山!”朱元璋說到此話時,整個人氣勢陡升,在商羽看來再也不似一位掌握兵馬地元帥,而給他一種極為壓抑地感覺,幾乎令他透不過氣來。
“朱大哥此刻好似集慶府已在手中一般,而改名為應天府那豈不是順天應命之名?莫不是朱大哥有心在將來爭霸天下,有成為開國君主之心?”商羽心口“??”地劇烈跳動起來,不由在心中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