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流浪貓與壞孩子
清甜中帶著苦澀的花香，彷彿是荼蘼到要腐爛的花朵一般，在靜待自己的死亡。
“是不是有甜的味道……像是oega的？”路過的少女猶豫不決地站在走廊盡頭，因為突如其來的暴動，大部分人都被安置到了大樓外，還在客房的遊客則需要暫時待在房中。
“兩位客人是迷路了嗎？”身穿服務生制服的林月滿言笑晏晏地走向兩個站在路口猶豫不決的少女。
少女被突然出現的林月滿嚇了一跳，但在看清他的容貌時臉微紅著，她指著走廊盡頭，“那裡似乎有人，我能聞到資訊素的味道。”
林月滿笑容更盛，他恭敬地為兩個少女指了離開大廈的路，語氣中滿是歉疚，“抱歉兩位客人，大廈中有aph息素暴動，可能導致部分客人出現不適症狀，我是負責救援這些受困客人的搜救者，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您們先撤離到安全地帶嗎？我不希望兩位客人會因此受傷。”
少女無措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樣啊，抱歉抱歉，我們馬上離開。”兩位少女手拉著手，飛快向林月滿所指的方向跑去，還能依稀聽到她們興奮的討論聲，都是有關林月滿的。
見礙事的人走了，林月滿慢步走向少女所說的地方，他的腳步聲被地毯阻隔，在安靜的走廊中沒發出一絲聲響。
他最後一次嗅聞到這個味道是在什麼時候？或許是在他和蒼曦婚禮前夕？
林月滿走到盡頭，低頭看向還在不死心想要給自己打抑制劑的姜一塵，淺金色的長發從他肩頭滑落，他俯身單膝跪下，用一隻手捧住姜一塵的側臉，將額頭抵在他的額前。
另一個人的體溫順著肌膚相接的地方傳遞過來，“姜姜，我後悔了。”
無力掙脫他束縛的姜一塵皺眉，身體小幅度掙紮，用所有的力氣抗拒他的靠近，“滾開。”
他強迫姜一塵與他雙眼對視，從姜一塵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才能讓他滿足。
“我都想起來了。”林月滿輕聲說道，“和你見最後一面的時候，我是想殺了你的。”
林月滿這一生沒有獲得什麼屬於他的東西，他也不習慣把什麼看作自己的專屬，有形之物易失，無形的情感也易變，一開始如果沒有希望擁有，失去了才不會失望。
他不喜歡得不到的東西，可唾手可得的，他也不珍惜。
若即若離，一直讓他摸不清態度的姜一塵有時讓他心安，又有時讓他焦慮，姜一塵會依賴他，卻不會靠近他。
姜一塵在兩人之間放置了一個無法逾越的界限，讓林月滿保留了自己的一部分，也失去了擁有他的機會。
“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你可以不屬於我，但我也不想你今後屬於任何一個人。”林月滿的手擦去姜一塵因為注射抑制劑落下的淚水，“可我最後還是放過了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寬慰自己，你並不愛他們，所以我可以忍受一切。”
“你應該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的。”林月滿抱住他，將頭放在他的肩上，橙花的苦澀在他的心底蔓延，連舌尖都彷彿品嘗到了那微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