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寧當然毫不知情，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電影上。認真看著，林如寧雋秀的眉毛不知什麼時候，悄悄蹙起，再也沒有平復下去。
兩個小時後，電影結束，燈光亮起。不少人都滿臉懵懂，迷迷糊糊地看向前排。
江非的臉色更加難看，雖然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電影呈現的效果還是讓江非倍受打擊。他陰沉著臉不說話，林如寧側臉望著江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零零散散的掌聲漸漸響起，好像大家都很不情願似的。主持人盡職地上場把控流程，熱情不減地走完了所有流程後宣告結束。很多人起身來和江非握手，客氣地恭維幾句。
只是最後來和江非握手的是一位金牌編劇，他脾氣耿直，皺著眉頭對江非說道，“江非，你這部電影怕是要賠不少錢。我從來沒看過你如此莫名奇妙地拍攝一部電影，簡直不知所云！尤其是那位女三號，就是她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他氣憤直白的批評卻沒有讓江非發火，江非看著他搖搖頭，然後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來看這麼失敗的作品。”
金牌編劇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林如寧一直坐在江非身邊，見沒有人了，她才敢對江非說，“江導，您這部電影……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
“是不太一樣。”江非自嘲地笑道，“因為這是我最差的電影，差到自己都不敢認出來。”
林如寧怔了一下，清麗的面容上露出尷尬之色，她眸子裡水汽瀰漫，低聲說道，“江導，誰沒經歷過失敗呢？我還是相信您的才華和底氣，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和您合作一次。”
江非陰沉的臉色微微好轉，笑著對林如寧說道，“算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當初我既然決定……就知道會有這個下場，你回去吧，我可能要和電影院線好好聊一聊了。”
林如寧和江非告別，回到車上，助理眼神閃爍，小聲問道，“林姐，這一次江導的電影好像很難看啊。雖然我也不是特別懂，但是感覺觀眾應該不會喜歡吧。”
林如寧聽到助理這麼說，忍不住幽幽嘆息一聲，“你說的沒有錯，這部電影註定是要失敗了，而且江導應該早有預料。選擇唐菲菲做女三號，就是一個錯誤。她的演技撐不起來，只能用剪輯來補救，卻讓電影節奏徹底亂套了。觀眾們根本都看不懂這個故事在講什麼，又怎麼會買賬呢？”
助理驚訝，問道，“林姐，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唐菲菲的緣故？”
“可以這麼說。”林如寧眼眸中閃過不屑之色，聲音中有幾分淡漠，“唐菲菲根本不適合這個角色，更沒有能力撐起人設。但是她用手段拿到了女三號，最終的結果就是毀了整部電影。”
“啊？”助理面露疑惑，然後撓撓頭，試探著問道，“林姐，我怎麼覺得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只要唐菲菲被大家唾棄，以後她找我們麻煩的機會就更少了。”
林如寧氣息一沉，神情竟然嚴肅起來，她清甜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對助理緩緩搖頭，“我不會這樣想，我很喜歡這個劇本和故事。原本想要得到女三號的角色，也不止是想要和江導合作，而是想要親自演繹這個電影。現在看到電影被糟蹋成這樣，我真的很心痛。”
而且不止是自己，江非內心應該也很沉痛，親眼看著自己的作品被毀掉。林如寧此時有種感同身受，她痛惜地說道，“對我們來說，一部好的作品遠遠比對手被詆譭更重要。”
助理聽著林如寧的話，若有所思，輕聲呢喃道，“林姐，你真的很不一樣，和我見過的所有演員都不一樣……”
沉默著回到蕭家別墅，林如寧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臥室裡，褪下精心裝扮的長裙和珠寶。她正在打理時，蕭厲閻從門外走進來，一下子抱住了林如寧的肩膀，下巴在她頭頂用力蹭了蹭。
“厲閻，你回來了？”林如寧抬頭望向蕭厲閻，眼眸中泛起柔情，“今天公司的事情不多嗎？”
蕭厲閻黑瞳中閃爍著幽幽光澤，低笑道，“工作很忙，但是，沒有夫人重要。”
林如寧心中的甜蜜湧起，層層疊疊如同海潮沖刷著沙灘。她情不自禁地回身抱住了蕭厲閻，將小臉埋在蕭厲閻健壯的胸口，發出“唔”得一聲，像是小動物在嘆息。
蕭厲閻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慢慢撫摸著林如寧的髮絲，聲音壓低，不失溫柔，“你今天好像很累，怎麼了？”
林如寧回想起今天的首映禮，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