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隊的隊長將手裡的強光手電筒塞給帶著定位的梁榞,他見人面色鐵青,也就沒機會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
那個紅點一直沒動,如果不是人已經失去行動能力,那就是定位系統已經失效…這兩種結果恐怕都讓人接受不了。
此時,正在山谷中抱著自己雙腿的金諭也在評估周圍的環境。
他被吳光錦帶著掉下了山路之後,兩人掙紮間不受控制落到山谷底下,幸好有那爛人墊在自己身下,才讓金諭勉強保持住清醒。
想到方才的吳光錦,金諭心裡又是一陣惡寒。
當危險來臨之際,人本能都會自救,可吳光錦朝著金諭伸出手根本不是想讓人拉一把。
他通紅的眼睛裡帶著惡毒神情,抓想金諭的雙手爆著青筋,口中如魔怔般地念叨著什麼,在金諭盡力控制住兩人滑落時,他撲騰著用力又迫使二人滾得更遠。
金諭來不及反應,他只能曲起身來保護脆弱的內髒,隨著濕泥和石塊一同滑落,最終撞在先滾下的吳光錦身上。
在頭腦昏沉得快要昏過去時,金諭的思維高高漂浮在虛空裡。
他好像想了很多,似乎在埋怨自從認識梁榞這半吊子醫生後,就總在受傷,又好像什麼都沒想的放空,最終影象定格在梁榞痛苦的呼喊中。
在喊什麼?
快要下雨了,他不冷嗎?
金諭這樣想著,思維卻一點點清明,似乎風吹在梁榞臉上後,自己也能跟著感覺到濕潤。
他下意識抬手去觸碰,摸到的卻是溫熱的液體。
是血…正順著他被碎石劃破的傷口處流下來,但目前疼痛還沒隨著腿部的神經傳輸到他腦子裡。
金諭見狀輕輕使力去挪動雙腿,他發覺腿部的麻木不光是失血導致的,更有可能是在滾落時磕碰或是被別人壓到。
好在該有的知覺都在,微微發麻的鈍痛提醒著他情況還沒那麼糟糕,在試了幾次之後,金諭終於找到了一種不那麼疼的用力方式。
雖然不能讓他長時間行走,但移動和站立還是能勉強做做。
直到這時,用衣服將自己流血的腿綁住的金諭終於挪動到吳光錦身邊,他糾結地看了那個昏迷的人一眼,最終良知還是戰勝了感情用事。
金諭手上還帶著登山時的手套,他隔著布料去摸吳光錦的呼吸和脈搏,好在都一切正常,只是人遲遲沒能醒來。
他又用折在一旁的登山杖去將人戳動,觀察了一會之後並未發現大面積的出血,看樣子只是磕到腦袋暈了過去。
待檢查完一切,金諭終於長舒一口氣,雖然他恨不得吳光錦快點去死,可當人真的暈在身邊時,理智不允許他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