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正裝可憐的祝餘,再次嘆了一口氣。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寶貴的休息時間去一趟工具房咯。
穆陽找齊了祝餘要的東西,端著水杯看她敲敲打打著,沒幾下,祝餘就用木板和釘子做了一個簡單的梳棉工具。
祝餘洋洋得意地揪了一大坨棉花放進去開始用鐵釘梳棉:“這樣,不僅提高了去棉籽兒的效率,還可以讓棉纖維變得更加的蓬鬆呢。”
穆陽伸出大拇指:“原來是這樣用的,看著是比一個一個挑籽兒要輕松哈。”
“那不然你以為怎麼用?”祝餘把訂滿了釘子的這一面朝穆陽揮了揮,“給你撓癢用啊?”
穆陽一陣惡寒,集結的哨聲已經吹響,他聽著哨聲,丟下了一句欠揍兮兮的:“我就無福消受了,留給三川用吧,他知道是你做的,肯定甘之如飴哈哈哈哈!”
祝餘:“有本事你別跑,看我不瞄準你的鈎子!”
“祝餘!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把鈎子這個詞兒掛在嘴上撒!”穆陽回頭說道。
祝餘:“不能哎我的捧油,你再胡說八道開我阿達西的玩笑,我的巴掌扇的雄鷹一樣的速度有的呢!”
不出兩天的時間,祝餘做做停停、停停做做,竟也慢慢地把所有棉花都處理了出來。
嶽三川也是在忙完秋種的事情之後,回到營場才猛然發現自己辦公室窗前所有的棉花都已經被祝餘採摘幹淨。
別說,在自己辦公室窗前矗立了一整個夏天的棉花,此刻變成空落落的一片黃土,他還真有一些不習慣。
不過秋種結束之後,就可以去團場取那些提前訂了大半個月的棉被和棉服了。
出發之前,有不少村民陸陸續續地來營場辦公室找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聽說他要去圖木舒克團場,想要他順路幫忙帶點東西。
因為來的人太多了,嶽三川想了一下,幹脆讓阿蔔杜在村子裡面通知一遍:有要帶的東西,都一口氣統計好交給我,我好趁著這次一起給大家帶回來。
首先最興奮的就是穆蘭了,她一早就站在營場大門外嚷嚷著:“必須一塊去,我已經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出營場了,我快要憋死了!”
祝餘也點點頭,對嶽三川道:“我們這次要去拿棉被、還有棉服,還要幫老鄉們捎過冬的東西,還要幫他們買糧食......開吉普車肯定不夠,我們開卡車去的話,完全可以把穆蘭帶上啊。”
嶽三川聞言,故意挑眉逗她:“...‘我們’?...祝餘同志,你為什麼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帶你去呢?穆陽還在這兒呢。”
穆陽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想起昨天跟祝餘打嘴仗狠狠輸了的事情,連忙‘狗仗人勢’地笑:“就是!就是!我跟嶽三川才是鐵哥們兒,三川就是要帶也肯定是帶我去。”
祝餘卻被問了個猝不及防。
她好像確實沒有想過嶽三川還有會不帶自己這個選項,祝餘的心裡忽然意識到一個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確好像是太親密的戰友,這份親密的優先順序在她的潛意識裡甚至超過了他和他的好兄弟。
穆陽見祝餘不說話,洋洋得意道:“怎麼樣?聽到三川說帶我不帶你,有點失落?”
祝餘這才回過神,扯出了一個敷衍的笑,說道:“你才失落呢!”
他們正在外面聊著天,等著村民陸陸續續過來登記自家要買的東西。
種棉花的家庭今年是沒有糧食收成的,所以他們只能託嶽三川去糧站買糧。
不過賣棉花的錢完全可以覆蓋買糧的錢,甚至還多了很多的盈餘,怎麼算都還是非常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