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呂篆的神情變得驚詫不已,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此事,就更別說指派殺手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弟弟。
所以,呂篆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存心離間,想讓他們兄弟相殘,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會是誰呢?
是皇宮裡的天子?還是一些沒有清剿乾淨的殘黨餘孽?
呂篆眉梢皺起,苦思冥想起來。
呂驍卻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又接著說道:“我起初也是不信,因為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也好,長大了也罷,你從來都是溫文爾雅、待人謙和的兄長,也替我擔了不少禍事。
這些,我都記在心裡。
但如今,你為了穩固世子之位,而不惜對我這個親弟弟痛下殺手,著實叫我寒心!”
“我沒有!”
呂篆臉上隱隱有了怒氣,罕見的將聲音拔高了幾倍,這種憑空而來的誣衊,叫他很是難受。
“你若是不信,為兄可以當著這樽佛像起誓,我若萌生過害你的念頭,就叫我往後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呂篆發下毒誓。
見兄長信誓旦旦,呂驍心中不由信了幾分,但他仍然持有懷疑態度,反問起來:“你沒有,那你手下的黨羽呢?”
即便呂篆沒這心思,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支援擁躉者,未必能夠耐得住性子。
呂篆為之怔楞,不敢應下這話。因為在此之前,確實有不少人提醒過自己,讓他早做準備,多加提防呂驍。就算念在兄弟情分上不下殺手,至少也應該想辦法卸去他的兵權。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呂布東征徐州,戰場刀劍無眼,萬一哪天死在了戰場,這天下還有誰壓得住這位二公子帶回來的虎狼之師呢?
要知道,呂驍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憨傻小子。近兩年,他相當活躍,立下顯赫功勳不說,更是得到了軍中諸多將領的支援,接班繼承呂布,當世子的呼聲很高。
故而,應及早除之。
自古以來,為上位而兄弟相殘的事例,實在數不勝數。
見呂篆又復沉默,呂驍便料到了其中緣由,帶著幾許嘲諷:“連手下都約束不好,你這世子真是無用至極!”
我無用?
你可知我這大半年是如何熬過來的!
呂篆眼神中忽地戾氣暴漲,這句話深深刺到了他的痛處,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噴發,儒雅的面龐此刻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他雙手撐在案桌,猛地朝呂驍吼道:“這世子之位,你若喜歡,儘管拿去!你以為我在長安過得輕鬆?我每天都喘不過氣,喘不過氣啊!”
噗!
話音還未說完,一口血霧陡然從呂篆嘴裡噴出。
繼而,他身軀晃了兩晃,便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