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郡內的要職官員,軍中的將校軍侯,連遠在雁門的老將軍和上黨的嚴老爺子也都一併出現在了院裡。
作為郡內一把手的嚴信,今兒個也暫將公務擱置一邊,裡裡外外的忙活起來,迎賓納禮。
呂布這個當爹的不在,小東西的週歲禮,就只有由他這個當舅舅的親力親為,舉辦操持。
不大的院落裡,很快就充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甚至於一些呂布根本就不相識的人,也都厚著臉皮,攜帶禮物前來道喜恭賀。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今天是個吉慶的喜日,斷然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由於激增的賓客人數超出了預想,起初備好的一人一桌,不由改成了兩人一桌,甚至是三人共擠而坐。
面對這種臨時的調整,不少前來送禮的賓客心中都頗為不滿,覺得有失身份。好歹他們在各自的地界也是具備一定名聲的人物,哪能就這樣的被人隨意安排。直到看見張、嚴兩家的家主坐在一起聊天暢談,才嚥下這股不甘,與他人共座。
“沒想到呂布一個寒門出身的武夫,居然也會有這麼多的人物來給他捧場。”坐在戲策旁邊的郭嘉見到陸續而來的賓客,微微有些詫異。
戲策端起桌上的涼水,淺呷一口,淡然的神情裡夾著些許漠然:“這些人哪裡是來給將軍捧場,他們多半是有求於郡守嚴信,或者是想借機攀附嚴、張兩家,亦或是想壟斷五原,崛起成為新的門閥豪強……”
“先生可是姓戲?”一名相貌隨和的中年男人走來,語氣緩然。
戲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記憶中並不識得此人,反問起來:“閣下是?”
“在下章豐,太原陽曲人氏。”中年男人神情略顯倨傲,在他看來,他能稱呼戲策一聲‘先生’,顯然是給足了戲策臉面。
太原章家。
戲策低念一聲,幷州稍有名氣的門閥,他都留有備案。這個章豐,就是章家下一代家主的有力競爭者之一。
至於為什麼章豐會找上自己,戲策暫時還不明白,不過章豐接下來的話,就道明瞭來意。
“我欲從先生這裡購置戰馬兩千匹,錢不是問題,還請先生行個方便。”章豐俯視起戲策,說得淡然從容。
兩千匹戰馬,這不是個小數。
更重要的是,章家突然間要這麼多的戰馬作甚?
戲策心裡給章家做了個標記,臉上卻是無奈搖頭,惋惜的朝章豐說著:“兄臺,你怕是找錯人了。我不過是個依附寄居的寒儒,哪拿得了這種大主意。”
章豐審視起戲策,見他臉上毫無撒謊欺騙的痕跡,心中也不由泛起了嘀咕。關於可以找戲策購買戰馬這件事情,他也是道聽途說,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以訛傳訛。
“兄臺,坐下喝一杯否?”戲策招呼起章豐,臉上笑容燦爛。
“不了,我還是事。”章豐的臉色明顯冷淡許多,甚至連‘先生’的稱呼都直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