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策臉帶笑意,不入軍營,永遠都不會懂得這些士卒對具有極高武力呂布的崇拜,在一旁為其解釋起來:“他們只不過是找到了人生的信仰,就像你的叔父於你一樣。”
崔緒姓崔,朝堂上有個九卿之一的崔烈也姓崔,冀州還有個世家依舊姓崔。
以戲策的頭腦,不難猜出其中的貓膩。
崔緒的父親是崔家的旁支庶出,向來不受崔家重視,而崔緒同樣是他父親納妾所生,身份就更為卑微。
整個崔家只有一個人對崔緒好,這個人就是崔寔。
崔緒五歲那年,崔寔被朝廷任命為五原郡守,帶著崔緒一同到了偏遠荒涼的五原郡,遠離了富饒的冀州故土。
當時的五原經濟文化落後,百姓生活極苦。
五原適於種麻,但當地百姓不懂種植技藝,也不會紡織,冬季無衣禦寒,便在屋裡堆滿細草,睡臥其中。
崔蹇到任後便開始教民種麻、紡織、裁縫技術,使人民生活得以改善。
後來,在整個五原郡提起崔寔,哪個人不豎起大拇指稱讚一番。
五原郡地處邊塞,那時候的北方霸主還是匈奴人,經常侵入五原郡殺人搶物,吏民屢屢逃荒避亂。為了穩定邊塞,崔寔整頓兵馬,修築城防,親自率軍北擊匈奴,使其再不敢侵擾。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深受百姓愛戴,擊退匈奴的英雄,死後整個崔家卻無一人為其安葬,唯有一個十餘歲的少年,以手刨土,刨了一天一夜,雙手十指鮮血四流,才將崔寔葬入墓穴。
“總有一天,我會讓崔家償還一切!”
崔緒的語氣平淡,像是說著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不帶半分怒氣,因為多年的顛沛生涯使得他明白,衝動和暴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崔緒隨後又看向戲策,有個問題他始終想不明白,“戲策,你為什麼會想要幫我對付崔家,難道你以前也與崔家有過恩怨?”
“崔家這種小打小鬧交給你就成了,我要對付的可整是一隻龐然大物!”
戲策眼中透出一抹亮光,卻也沒作具體說明,現在呂布手下一個文士都沒有,這崔緒雖算不上才智卓絕,但跟了崔寔這麼些年,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學了幾分本事。
演武臺上的呂布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整個演武場瞬間又恢復了最初的沉寂。
呂布很滿意底下士卒們的反應和表現,望著這臺下一千三百名士卒,的的確確的一千三百名,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全都是由他一手帶出來的。
訓練有多艱苦,呂布知道,即使是下雨天,也必須全部出去進行訓練,也真是難為了這麼一群漢子堅持到了現在。
微風徐徐,朦朧的天空正漸漸的被光明所佔領。
約定的二十五天時間,呂布只用了二十三天,所以昨天特地給這幫漢子放了一天假,讓他們不用訓練,盡情的放縱一次。
事實的結果卻是讓包括呂布在內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這群漢子似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習慣了早起,習慣了馬背上的劈砍,也習慣了晚上抱刀和(huo)甲而睡。
呂布閉上眼睛享受著風的輕撫,深吸口氣後,睜開眼睛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度,“我再問最後一次,有沒有人願意退出?”
此去雁門關九死一生,呂布並不想強迫別人陪著他去送死。況且這麼多天的訓練,呂布和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誼。
“沒有!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