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杞年聞言,聲音裡也染上了些輕快:“回父皇,先前您讓人送的那匹烈馬,兒臣已經將它降服了,兒臣喜不自勝,一時得意忘形,還請父皇恕罪。”
趙顯垣的臉上便多了幾分笑意,不過聲音裡也還是繃著的:“一匹烈馬而已,算的了什麼,不過你年歲小,倒也尚可。”
他說這話的時候,又看向趙凰歌:“馴服烈馬之事,你也要多像你小姑姑學習,她八歲那年,可比你強多了。”
皇帝有意要拉近趙杞年與她的關係,趙凰歌卻是沒來由想起些不大愉快的記憶,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聲音裡帶著疏離的客套:“那是皇兄護著臣妹,三殿下卻是真有本事的,看來新近請的師父都不錯。”
先前趙杞年身邊的夫子們,幾乎都被皇帝給換了一遍,如今留下來的,大概是有真才實學的。
聽得趙凰歌這話,皇帝的面色如常,趙杞年卻是有一瞬間的陰鬱。
不過那陰鬱太淺淡,一眨眼的功夫便散去了。
再抬頭的時候,他又是那個天真無辜的孩子模樣:“方才進門時,兒臣聽到父皇與小姑姑在討論事情,似乎是前去西楚之事?”
若是往日裡,他這樣的歲數直接過問朝政,皇帝必然是要斥責的,然而今日,皇帝卻是眉眼和善道:“嗯,你小姑姑想要前往西楚。”
趙凰歌就在旁邊端坐著,眼見得皇帝竟然將事情與趙杞年說了一遍,越發覺得詫異的很。
到底是趙顯垣的性子變了,還是趙杞年近來的表現太好了?
她才想到這兒,便聽得趙杞年問道:“原來小姑姑是擔心西楚的新君,這倒是也有些道理,不過——小姑姑覺得,那人行不行?”
趙杞年這話,讓趙凰歌沒有立刻回話。
他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卻讓她在一瞬間有些心中發冷。
眼前這孩子,聽著話裡是好奇,卻是給她下套呢。
趙凰歌抿唇一笑,見趙顯垣也看向自己,才道:“未曾見到這位西楚的新君時,凡事都不可妄下定論。”
聞言,趙杞年點頭附和,又道:“不過,小姑姑先前說的也不無道理,一個跛子做了皇帝,必然是有能耐的吧?”
這話,趙凰歌並沒有說過,她只是隱約表露了這個意思,趙杞年卻是直接要訂實了她的話。
趙凰歌才想開口,便聽得皇帝先擺手道:“話也不能這般武斷,他也可能是草包被扶持上去的。”
畢竟,相較於其他人來說,那位瘸子的新君,可能會相對更好控制一些。
聽得皇帝這話,趙杞年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中閃過一抹恨意,旋即又應聲道:“父皇說的是。”
趙凰歌則是輕聲道:“皇兄,這位新君究竟是個何等人物,待得去了才能知道。您覺得,我這提議成麼?”
趙凰歌想去,皇帝覺得是一件好事兒。
他權衡利弊,卻並沒有立刻答應,只道:“這事兒,朕需的再與三公商議一番。”
言外之意便是,他沒有意見了。
趙凰歌自然明白,當下便笑著謝了他。
待得走的時候,趙杞年卻隨著她一同告退。
“兒臣也先走了,正好送一送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