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辰其實有一個私心,他現下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帶趙凰歌去見人,而蕭山,既是她的師父,又是他的叔父,這樣的身份下,想必對方是可以保守秘密的長輩。
但這話,他並不好意思跟趙凰歌說。
幸好趙凰歌也沒有深究,聞言頓時笑道:“師父想來也是很歡喜的,我今日原本便是要過去的,你肯與我同去,那是最好不過了,怎麼會介意呢?”
說這話的似乎,趙凰歌無意識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蕭景辰垂眸看去,心中便像是被人戳了一下一樣,連帶著神情裡都染上了些紅色來。
不過也只有一瞬,下一刻便見蕭景辰恢復了正常,眉眼中帶著些掩飾不住的緊張,轉頭道:“那就好。”
他唇邊的笑容到底是不由自主的扯了起來,將趙凰歌扶上馬車之後,蕭景辰輕輕地玩了彎唇,這才隨著一同上了馬車。
他們去的時候有些晚了。
正是黃昏時分,將亮未亮,將暗未暗,明暗交織在一起,勾勒出這場景既詭譎豔麗,而周遭小販的叫賣聲,又添了些俗世的熱鬧來。
趙凰歌他們一路行去,不過片刻功夫,便到了蕭山暫且住下的宅院。
這是趙凰歌的一處私宅,原本這院子是空置的,不過這些時日蕭山住進來之後,這裡倒是越來越有人味兒了。
譬如現下。
趙凰歌才進門,便聽得鳥兒在唧唧啾啾的叫,旋即便聽得有男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話音未落,蕭山便已經走出來,待得看到她身邊的蕭景辰之後,倒是先楞了一下,旋即不冷不熱道:“國師來此,不知所為何事啊?”
聽得蕭山這話,蕭景辰面色不變,只溫聲道:“自然是前來請安。”
聞言,蕭山睨了他一眼,見蕭景辰的神情裡坦坦蕩蕩,卻是在心中先打了個滾兒,莫不是自己失憶了,這人沒有跟他多年未見,更被寫到家譜上,成了一個罪人。他們只是至親的友人,蕭景辰則是在寺院裡待久了,故而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並非是因為別的。
蕭山心中想法轉的倒是多,不過都是隻在瞬息之間想到。
在蕭山還未提及的時候,蕭景辰卻是先開了口:“若是先生不方便,那貧僧便先去了。”
他知道蕭山與趙凰歌有話要聊,索性先離開避嫌,至於其他的,則是等到旁的時候再說吧。
誰知蕭景辰才說了這話,就見蕭山嗤了一聲,淡淡道:“你去哪兒啊?”
他說到這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蕭景辰,復又說道:“來人,照看好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