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鮮少會這樣說話,眼下漂亮話不要錢似的,也讓皇帝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但趙凰歌卻在那一瞬間,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緊張。
是的,緊張。
他在害怕,怕自己真的將這手釧送給他唯一的兒子趙杞年。
趙凰歌的指尖從手釧上掠過去,撒嬌似的開口:“皇兄這說的什麼話,臣妹的東西,也是要留給祈年的,畢竟,我疼愛他的心思,也是半分不少的。”
她說到這兒,又對趙杞年道:“這是你父皇雕刻的,送給本宮的生日禮物,不過祈年若是喜歡,本宮便做主送給你了。”
這話一出,皇后頓時笑道:“那怎麼成,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公主若是送了,豈不是拂了皇上待您的心了麼?”
趙凰歌才要說什麼,便見皇帝附和道:“是啊,河陽,朕送你的,怎麼能隨便送給別人?!”
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卻是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了。
趙凰歌只當不知,笑著反問道:“皇兄尋常贈給臣妹許多東西,怎麼單單這個不行?況且祈年可是您的親兒子,您也不怕他心裡不平衡了麼?”
這話,趙凰歌說的有心,一旁的趙杞年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在一瞬間難看。
而這一刻,他跟趙顯垣的表情,幾乎是同步的。
趙杞年的心思,趙凰歌不打算猜,但趙顯垣的表情,卻讓她右手微微的攥了攥。
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戴了這個手釧,為的便是想要試探皇帝。
縱然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到底還想再試一試那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萬一呢?
然而,沒有萬一。
這手釧,除了這位親自做出來的“工匠”,再也沒有旁人動過了。
皇帝親手做的,又親手送給了她。
而她,原本以為接了一份祝福,卻不知,這竟是一份從皇帝那裡遞過來的催命符!
而趙凰歌的話,則是讓皇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繼而不動聲色的笑道:“河陽這話,倒是讓朕寒心了,朕這輩子第一次做手釧,送的便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如今你轉手就要送人,難道還不許朕難受一下?”
他這話說的若無其事,倒是引得皇后先笑著打圓場:“都說長兄如父,河陽又是幼妹,你們的兄妹情分自然是不一樣的,不過公主也是疼愛祈年,說來還是咱們一家人的感情好呢。”
聞言,趙凰歌則是笑道:“皇后說的不錯,的確是感情好呢。”